陆母并没有说什么重话,只是字字恳切。
却也让宋欢妤无法拒绝。
目送着老太太离去的背影,宋欢妤一直挺直的背脊慢慢弯曲下来。
宋欢妤满眼苦涩。
是啊,自己连陆靳的心都抓不住。
难道真的要互相折磨一辈子吗?
“咳咳!”
心情郁结下,宋欢妤突然咳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要将心肺都咳出来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回过神来,她已经被闻讯而来的张姨搀扶着坐到沙发上。
张姨满脸心疼地看着面色苍白的宋欢妤。
“陆靳还没回家吗?”
听到宋欢妤的问话,张姨沉默了一瞬,才回答她。
“陆先生他……早上回来陪太太吃了顿饭就走了。”
宋欢妤眼神黯了下去。
三年了,陆靳总是这样。
就像他领证那天说过的话一样,他从来不会管自己。
只是她总会有一些期待,万一呢?
陆靳他是那么优秀的医生,也许就会对自己这个“患者”产生一些同情呢?
可惜,三年,从未。
宋欢妤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难受,对张姨说道:“我去做午饭,你帮我送给陆靳吧。”
她知道陆靳不想看到自己,也不想惹他不高兴。
“可是夫人,您的感冒还没好……”
宋欢妤摇了摇头:“没事。”
她在心底苦笑一声,感冒算什么呢,自己早就时日无多了。
宋欢妤看着面前张姨担心的脸,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朝着厨房走去。
等一切做好,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时间正好。
宋欢妤目送张姨出了门,脑子里却又想起刚刚陆母说的话。
看着打印出来的离婚协议书,宋欢妤却怎么也不拿不起笔。
只是想到要和陆靳离婚,她就觉得呼吸困难,有一个尖锐的东西沿着心口狠狠划下,痛到不能自已。
纠缠不体面,言和不现实,不如就此放手。
挣扎了半晌,宋欢妤终于抬起发颤的手去拿笔。
突然,陆靳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表情尴尬的张姨。
她把手里的饭盒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宋欢妤将离婚协议书往身后藏了藏,“你怎么来了?”
陆靳只是冷漠地把饭盒往前推了推:“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无聊的事情,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宋欢妤脸色一白,说不出话。
口腔里的嫩肉几乎要被咬破了皮,她才开口:“可我们是……夫妻,一定要这样吗?”
听到宋欢妤的话,陆靳表情满是厌恶。
“该说的我三年前就和你说得清清楚楚。”
陆靳声音冷淡,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
“如果你不接受,那就离婚。”
离婚!
听到这两个字,宋欢妤眼眶发烫
早上,他母亲刚来逼她离婚,现在,他也来和自己说离婚!
宋欢妤指甲紧掐着掌心,刺痛骤涌。
“你这么着急和我离婚,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
闻言,陆靳眉头微皱,像是没听懂:“什么?”
“那天在医院,给你上药的女人是谁?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结婚三年,这是宋欢妤第一次直白地问出心中疑惑。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勇气。
陆靳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一时间,屋内气氛有些压抑。
突然,门被敲响,张姨着急的声音响起。
“先生,夫人,陆老夫人突然病发,送到医院抢救了!”
听到这话,两人皆是一愣,陆靳拔腿就走,宋欢妤也急忙跟上。
到了医院,陆靳就匆匆忙忙换上手术服走进了手术室。
等到手术室灯光熄灭,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宋欢妤一直陪在陆母身边,看到陆靳推着人出来,周围的陆家人忙围了上去。
陆老夫人还在昏迷当中。
十几双眼睛看着陆靳,陆靳却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奶奶她……最多还有一个月能活。”
闻言,几乎每个陆家人脸上都露出悲痛的表情。
等到陆老夫人醒来,病房里已经围满了人。
陆老夫人浑浊的眼睛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宋欢妤和陆靳身上。
“我啊,也活够本了,不怕死了。”
“可死之前,老婆子我还有一个心愿未了。”
陆靳低着头,一副孝顺的模样:“奶奶,您说。”
“你和宋丫头,把婚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