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辞视线扫过角落处里的桑宁,她薄削的肩头耸搭着,柔软的侧影纤细阴郁,有种冷艳的孤独感。
“方便。”他放下茶杯,起身:“我上楼洗澡。”
秦淑云有体己话跟宋凝儿讲,让桑宁上楼做完瑜伽再洗澡睡觉,怕她长胖。
桑宁道了声晚安离开。tຊ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桑宁放了轻音乐,越听越烦,瑜伽不做了直接去洗澡。
裹着浴巾出来时,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异响。
隔壁住着陆云辞。
起初声音很大,后面便是细微的摩擦声,让人容易想歪。
烦躁地在卧室来回踱步,隔壁的声音久久没有停歇,桑宁有些呼吸不畅,拿着杯子去楼下倒水。
刚开门,看到秦淑云站在走廊听墙根。
桑宁立即退了回来,心脏噗通跳个不停。
所有人眼里的秦淑云强势庄重,举手抬足尽是大家闺秀风范,谁不夸她高贵典雅,却在这个暴雨倾盆的夜晚,穿着性感地贴在儿子的房门口听墙根……
这个秘密不亚于她跟陆云辞的那些事。
桑宁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个家似乎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让她心慌不安。
迷蒙中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桑宁以为自己在做梦,翻了个身继续睡。
天空忽然炸了几道雷响,桑宁顿时惊醒,闪电隔着窗帘映了进来,接着又是密集的雷响。
桑宁猛然惊醒,裹着被子把自己缩在墙角。
她怕打雷,十岁那年她父亲东窗事发跳楼自杀,那天下午电闪雷鸣,她跟妈妈跪在天台求他冷静,他还是跳下去了,鲜血溅的到处都是,还砸死了一个路过的男人。
桑宁忘不了那个画面,只要遇到雷雨天那些血腥自动进入脑海,化作恐惧的刀一点点凌迟她的神经。
门突然开了,穿着休闲服的陆云辞走了进来。
他打开床头夜灯,伸长手臂把人捞进怀里,自己顺势躺在她身侧。有力的双臂抱着她,下巴抵住她额头,安抚:“我在,娇娇不怕了,不怕了。”
他干燥的大手抹掉她脸上的泪,低头亲吻她的脸颊,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桑宁躲在他怀里,紧紧抓住他的衣襟,耳边是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她的世界安全了。
不知过了多久,雷声总算停了。
桑宁缓过神,羞涩推他,催促:“你快回去。”
陆云辞坚硬的肌肉压着她:“我是你的抹布,需要的时候就用,用完就扔?”
桑宁也是冷白皮,比陆云辞还要白,昏暗的夜灯下发着夺目莹润的光,像珍贵的美玉。
很快泛起动情的粉,声音断断续续:“你、你未婚妻、还在隔壁。”
“不管她。”
桑宁抗艰难拒推:“干妈还在。”夜里雷声大,秦淑云或许还没睡着,随时都会闯进来。
“让她进来。”陆云辞不管不顾,没有丁点怕意,仿佛他现在干的是天下最合理的事。
桑宁气得胸口起伏:“你刚才不是才跟宋小姐亲热了吗?”
男人声音性感,不急不缓:“热什么?她在我屋里跳健身操,我可没跟着跳。”
桑宁怔住。
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
又觉得他在骗她,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眼睛哭得又红又媚。
陆云辞没有哄人的习惯,也不知道怎么哄,前两次他食髓知味难以自持,这次没那么急了,漆黑的眼眸看她:“娇娇儿想要什么?只要你高兴我都给你。”
桑宁被他盯得心脏猛缩,随即便是无边无际的痛苦,她想要的不过是痴心妄想,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
哪怕她父亲还活着职位家底还在,她也是配不上陆云辞的。
桑宁幽咽着闭上眼,泪水像断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滑落,滚向陆云辞火热的手掌。
陆云辞是聪明人,清楚她的心思,俯身吻上她饱满殷红的唇,女孩儿没用香水,自带一股清香,像栀子花。
他心软的一塌糊涂,为她的隐忍为她的委屈更为她的妩媚。
“娇娇儿,除了那个位置,我什么都能给你。”
……
桑宁早上醒来时,屋里就她一人,陆云辞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昨晚像一场混沌复杂的梦,陆云辞的温柔像是她幻想出来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烫,她摘下床单,丢到卫生间里的洗衣机,然后去浴室洗澡。
换好衣服下楼,秦淑云穿戴整齐坐在餐厅用早饭,桑宁过去问好,说话时看到她紫色的羊皮高跟鞋上沾了些潮湿的泥土。
桑宁想起昨晚听到的汽车声音,猜测秦淑云半夜出去了,刚刚才回来。
这不是她能过问的,若无其事地坐下吃早饭。
秦淑云搅着杯子里的黑咖啡,一抬头看到陆云辞来了,“早上李夫人给我打电话了。”
陆云辞拉开椅子坐下,张妈立即端来热牛奶,陆云辞一边切牛排一边道:“这才几天盛磊就扛不住了。”
秦淑云思忖了会儿:“到底是被李夫人溺爱大的孩子,儿子不中用父亲倒是有本事,你港城的生意他开了绿灯。”
桑宁心里一咯噔,秦淑云的意思很明显了,她依旧看重盛家。
盛磊那天打她的阴影她迄今挥之不去,桑宁瞟向陆云辞。
希望他能懂她的心意。
陆云辞跟她对视一眼又很快移开:“盛长淮有意示好,咱们不能拂了人家的面。”
桑宁的心一点点凉透。
说到底,还是他们的利益重要。
秦淑云给她递来一块涂好果酱的面包,眼神郑重:“宁宁,李夫人的意思,要你接盛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