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扶楹
简介:“就是没时间!”她说完,纸鸢便一巴掌打了上去叫她闭了嘴,周幼檀皱着眉不想跟这个没脑子的多加纠缠,又瞧向了景林。“陛下可在?”景林静静地候着珍贵人收拾了崔常在,才让开路迎人进去。“陛下正等着贵人呢,天寒地冻的贵人快些进去吧。”崔常在这下是看出这哪儿是陛下没空,就是明摆着不想见她,她刚刚还挨了一耳光,现下便委屈的落了泪,哭哭啼啼的却也不敢再跟景林说什么,只能带着自己的侍女先走。周幼檀进九华殿时,闻祈正坐在书案前批折子,他下意识皱着眉听见动静又抬眸看向了来者。
皇后怒极,却也不傻,刚刚只是一时上了头,如今也冷静了下来,她阴狠的目光落在了周幼檀的身上,最后看着她眼角的那颗显眼的红痣。
“别怪本宫没提醒你,本宫和母后既可以将你以周幼檀的身份从辛者库里救出来,自然也能让你真的死了,你别耍什么花招。”
周幼檀发髻散乱狼狈的很,她垂眸装着乖顺的点了头。
“臣妾知道。”
“行了,你今儿请安来得晚了,便滚出去跪上一个时辰以正宫规吧。”
外头落着大雪,皇后连披风都不让她盖,周幼檀便穿着一身较为单薄的衣衫就这么跪在了冰天雪地里,纸鸢也陪在她的身侧。
她今儿是故意带着那根簪子,也是故意触怒的皇后。
说是她故意,倒不如说是闻祈故意送来的簪子,目的就是让她戴上招摇过市,以此触怒皇后。
以皇后的心眼瞧见这个金簪必会动怒,纵使有双锦规劝也必会罚了她,她要的就是这个。
一切都是二人“默契”而为之的。
雪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周幼檀却不觉得冷,她在辛者库的那两年里可要比现在狼狈的多,如今这般跟当初比只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她抬起头任由雪落在了自己的脸上,最后化成水珠顺着脸颊的弧度滑了下去。
周幼檀如此的处心积虑获得皇帝信任,不仅是为了活下去成为一国之后,更是为了镇国公府。
她深知自己的父亲是有罪,但罪不至死,他当年手中还握着上官家的罪证,最后却还未来得及上书陛下,便死于菜市。
若是改朝换代必有人血溅江山,那为何她的父亲死了,而奸臣却步步高升?!
一个时辰到了,双锦便出来叫周幼檀和纸鸢滚回自己的杨安殿好好自省。
纸鸢扶着周幼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主仆二人相互扶持着可还没未出长乐宫,周幼檀便瞧见了预料中的那道明黄色的身影,直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还未等她倒在地上,她便落入了那人怀中被他直接抱了起来,在她彻底昏过去前那人喊了她。
“爱妃!”
……
周幼檀再醒时便已回到了杨安殿的东偏殿,她本来只想装昏的,但最后却是彻底在闻祈的怀中昏了过去。
纸鸢一直在她身侧守着她,瞧她醒了便急慌慌的去请太医。
太医来的也快,许是一直便在这杨安殿守着,请了脉后便说珍常在没什么大碍了,又开了张方子叫则安则敬赶紧去抓药熬药。
最后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喝了下去,众人才松了口气。
纸鸢以珍常在要休息为由打发了殿内的人,然后便红着眼眶瞧着她,语气里大有斥责之意。
“你又何必对自己这么狠。”
周幼檀被扶着坐了起来,她靠着身后被垫好的软垫弯了眸。
“太后皇后同气连枝,昨夜慕云算是因为我才出了事儿,今儿我就被皇后罚的昏了过去,还被皇帝撞了个正着亲自抱回了宫,此刻这消息怕是传的满宫都是了,只有如此才能坐实皇后恼羞成怒的事实,众人才会猜忌皇后和太后是否提前知道此事儿,有意包庇。”
就算双锦拦着皇后,可这主仆二人也想不到这事儿是她跟皇帝联手做的,所以才想着罚跪也无伤大雅。
皇帝掐着时候去长乐宫把她抱出来,再让景林派人在宫中传一些风言风语,便会坐实皇后的心虚。
就算如此,纸鸢还是心疼,她已经给周幼檀跪坏了的膝盖上了药,可还是担心。
“膝盖还疼不疼了?”
“不疼了,姐姐安心。”
姐妹俩聊着天儿,闻祈就推开门不请自来了,都没有传声太监先禀报一声。
他不知是什么时候将刚刚那一身龙袍换了下来,如今一身儿锦袍走了进来倒不像是皇帝,更像是谁家的公子哥。
“皇上...”
周幼檀刚想起身下去请安,便被先一步扶住了,闻祈握住她的手冰凉,她下意识缩了一下,却被攥的更紧。
“爱妃不必多礼。”
皇帝来了,杨安殿的宜嫔和崔常在自然要来请安,二人进了东偏殿便瞧见皇上坐在珍常在的床榻之上,把人抱入了怀中说着话。
“爱妃的膝盖可好些?”
周幼檀是不喜欢闻祈抱她,特别是这人刚从外面进来,一身寒气未退全沾惹到她身上了,冷得很,但脸上却是一副柔情小意的娇羞模样。
“嫔妾不疼。”
宜嫔同崔常在就是此时请了安。
“臣妾/嫔妾恭请陛下圣安。”
“免礼吧。”
闻祈都没看这二人一眼,倒是接过了纸鸢要给周幼檀额角上的药,拿着一柄小刷子轻轻的给她上药。
这是做足了珍常在要复宠的模样了。
周幼檀轻呼一声的往后躲了一下,却被人板了回来。
“陛下,这不合规矩。”
“无碍。”
好在额角的淤青不大,闻祈很快就给她上好了药,他也没在这儿坐多久,便说朝中有事儿先走了。
他人倒是走了,景林却又折返回来,当着杨安殿众人的面宣了旨。
“陛下口谕,珍常在揭露丑事有功,着晋为正六品贵人,珍贵人身上有伤便不必起来谢恩了。”
待众人都走了后周幼檀就忍着疼把刚刚额角上的药擦了下来,又叫纸鸢重上一遍。
……
珍常在前脚在皇后宫中受了罚被陛下抱回宫,后脚便封为了贵人。
这皇帝是什么意思满宫都看了个透彻,而皇后也抱了病说是免了几日的晨昏定省。
周幼檀身上的伤不重,她跪习惯了如今好的也快,也没得什么风寒。
大好当日便被皇帝点去侍寝,俨然是复了宠还隐隐有更上一层楼的样子。
这日下午闻祈身边的太监便又请了这位近日新得宠的珍贵人去了九华殿。
周幼檀到时便瞧见了九华殿外还站着一人,走过去近瞧才发现这人是崔常在。
崔常在身后的宫女端着一屉点心递给景林。
“这是我亲手给皇上做的,劳烦公公带进去给皇上吧。”
崔常在说着便拿了银子要贿赂景林,景林是皇帝身边的人,定是不能叫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贿赂走了,他拒绝的干脆。
“崔常在,陛下下了旨意不叫奴才收各宫做来的点心膳食,常在还是别为难奴才了。”
“那...还请公公进去通传一声,我进去请个安就回了。”
崔常在不死心,她还是要将银子塞给景林,景林却后退了半步,那银子便掉了下来,刚好落在了周幼檀的脚边。
“公公,陛下可在?”
崔常在瞧见了周幼檀先是不情不愿的请了安,随后便抢先一步回道。
“陛下忙得很,没时间见你,你回去吧。”
“我问的是景林公公,不是问你,崔常在这入宫前的规矩都学进狗肚子里了?”
周幼檀近日都被闻祈有意打扮的格外华贵,再加上她是宠妃,此刻发起难来格外的有威仪。
崔常在咬牙切齿的看着她,一点悔改的样子都没有。
“就是没时间!”
她说完,纸鸢便一巴掌打了上去叫她闭了嘴,周幼檀皱着眉不想跟这个没脑子的多加纠缠,又瞧向了景林。
“陛下可在?”
景林静静地候着珍贵人收拾了崔常在,才让开路迎人进去。
“陛下正等着贵人呢,天寒地冻的贵人快些进去吧。”
崔常在这下是看出这哪儿是陛下没空,就是明摆着不想见她,她刚刚还挨了一耳光,现下便委屈的落了泪,哭哭啼啼的却也不敢再跟景林说什么,只能带着自己的侍女先走。
周幼檀进九华殿时,闻祈正坐在书案前批折子,他下意识皱着眉听见动静又抬眸看向了来者。
“以前倒是不知道你脾气大。”
他在殿内将殿外的事儿听得一清二楚,看着周幼檀后微勾起唇。
“怎么没戴昨儿朕新赏你的那对儿耳坠。”
周幼檀走至人书案前行了礼。
“太过招摇,嫔妾不敢。”
她也不知这闻祈近日抽什么风,动不动就给她赏赐颜色亮堂的布料和惹眼华贵的钗环,还叫她好好戴着,若是不戴还会像刚刚那般一样问她。
闻祈让她起了身后朝着人招了手。
周幼檀走到他身侧后,便自觉地拿起了砚台上的墨块磨墨,却被猝不及防的捏了耳垂。
“朕喜欢你戴那耳坠,明日戴上了再来。”
.....
周幼檀借太后一事算是彻底成了闻祈手中的利刃,闻祈为了大计也不避讳的宠着她,时不时就召见她入九华殿陪侍,虽然还是相互试探,但也是各取所需了。
二人甚至还有着一种惺惺相惜的意味,若周幼檀是男人,那她或许便会成为这闻祈的知己。
只是这位知己好像是有些特殊的癖好,比如刚刚那般。
闻祈没听见人回话,便又问了一遍。
“知道了吗?”
周幼檀淡淡的“嗯”了一声,许是听了她答应了,闻祈心情甚好的将景林叫了来。
“内府新来了一对儿金镶玉的鸾雀镯子,一会儿送到杨安殿。”
“多谢皇上恩典。”
“明儿一道戴上了来。”
“是。”
……
周幼檀磨着墨,瞧着磨得够用一阵子了,便打算罢手歇一歇,还没坐下便瞧见景林又走了进来。
“陛下,贞妃娘娘的宫女说瑶嫔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