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昭意识到她误会了自己和盛岱渊的关系,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女孩是笑着说的,她一开始还没意识到女孩话里的恶意,反应过来后,脸颊的颜色褪尽,只剩苍白。
季昭昭想解释自己的身份,可话到嘴边,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就算只有这一瞬间,她想以这种——暧昧的、甚至是这样不耻的身份站在盛岱渊身边,就像他们真的有可能成为爱人。
即使是假的。
她回想这个女孩说的话,
什么叫只对她这tຊ样?
小叔叔又不是什么滥情的人…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也只是小叔叔人好,才不是什么偏爱。
一想到他曾经温柔地对待另一个人,她的心像被狠狠拧了一下,喘不上气。
万琳冷嗤一声:“你们这种人,都是要钱不要尊严的,我见得多了。”
和季昭昭打游戏的女孩放下了手柄,面色无比尴尬。
怎么突然骂到她身上了。
万琳挑剔地打量了一下季昭昭:“你才多大年纪,成年了吗?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岱渊有风度,对每个女人都很尊重,不代表对你有什么想法,不要到最后了把自己弄得太难看,早点放手吧。”
季昭昭视线低垂,轻声问:“你和小——”她本想说小叔叔,临时改了口:“你和岱渊是什么关系呢?”
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直呼盛岱渊的名字,嗓音颤了颤。
万琳被季昭昭的问话激怒,她的表情凝固,过了会儿强撑出笑:“你没资格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们认识快十年,关系远比你想象得更好。”
她凭什么直呼盛岱渊的名字?
万琳:“这样吧,你道个歉,保证再也不接近岱渊了,我可以不跟你计较。”
她威胁:“就算你不知道我,总知道万世通讯吧,不是谁都能攀得起岱渊的,攀龙附凤之前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万琳气得牙痒,季昭昭是第一个被盛岱渊带到这里的女孩。
万琳注意到了,季昭昭坐在这边玩游戏,离牌桌很远,但盛岱渊的眼神总会落到她身上,不经意间透露出的在乎,万琳从没在他身上见过。
他本该是对谁都一样冷淡疏离的,可他却有了例外,她怎么能不愤怒?
她和盛岱渊认识了快十年,就连万世通讯都是盛岱渊扶持起来的,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他来说是特殊的,能让他破例的也只能是她!
万琳的胸口起伏,她看季昭昭的眼神充满恨意,那股恶意几乎要化做实体从她眼里穿透。
短发女孩拉了一下季昭昭,小声说:“她是万家最受宠的小女儿,你惹不起的,赶紧道个歉,最好再和盛岱渊要笔天价分手费得了,我知道盛总,他对所有人都很绅士,他有涵养但也最冷漠,咱们玩不起的,别最后把自己搭进去了。”
季昭昭沉默,倔强地一声不吭,如果按照认识的时间来评定是否亲密,那她已经和盛岱渊认识十一年了,远比万琳要好。
她抓紧裙摆,粉唇咬得发白,我见犹怜。
不远处喝酒的男人看着她眼一热。
万琳冷眼:“妹妹,现在不流行这种白莲花了,省省吧。”
她注意到盛岱渊看过来,赶紧叫人清理了地上,小声恐吓:“你最好今晚就主动离开岱渊。”
她抬起手腕,看腕表:“我的耐心只有两小时,如果你在时间内没有做到,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万琳坐回她原来的位置,旁边有女伴问:“琳琳,这人谁啊,你打听清楚了吗?”
万琳不屑地喝一口酒:“不入流的货色,和那群人一样。”她用下巴指了指那个角落。
其他人对视,都从眼睛里看出了嫌弃。
本来还想过去敬杯酒,熟络一下,借此能在盛岱渊面前混个脸熟,现在看来没必要了。她对盛岱渊来说应该不是很重要,不然盛岱渊进来的时候怎么不正式介绍她,还任由她和那群女人一块玩?
估计是看脸清纯,一时新鲜吧。
几人都有些幸灾乐祸,她一进来就惹恼了万琳,今晚又有热闹看了。
这边。
盛岱渊连胜了五六把,面前摆满了筹码,倒不是他牌技有多好,是牌桌上其他人有意无意让牌,他觉得没意思,丢牌下了桌。
其他人挽留:“盛总,再玩两把呀。”
“是啊 ,这才多会儿呀。”
“盛总牌桌上都是财运亨通,让咱们几个也沾沾财气啊。”
贺启辰哭丧着脸:“快让他走吧,今晚裤衩都要输光了。”
他有意替盛岱渊解围。
盛岱渊坐到牌桌旁的单人沙发,再燃一根烟,顺着他的话漫不经心道:“稍后我送你几条。”
其他人摸清意思,不敢再挽留。
侍者把他的筹码收起,拿着托盘递过来:“盛总。”
他指季昭昭:“给她。”
侍者很有眼色,把筹码换到精致的容器中,端到季昭昭面前:“盛总给您的筹码,您稍后可以到金域柜台兑换。”
季昭昭无措,她摆手说不要,盛岱渊看到了,脸一肃,咬着烟道:“收着。”
季昭昭只得收下。
短发女孩惊奇:“不愧是盛总,果然大方。”她小声抱怨道:“我那金主可是小气,我求了好久才给我买了一辆小Polo。”
有女孩说:“他们这些有钱人,心里面清楚着呢,不拿出让他们满意的,他们才不舍得给咱们花钱呢。”
短发女孩耸耸肩:“是啊,我也清楚,趁年轻捞一把就算了。”她和季昭昭说:“怪不得你不怕万琳呢,盛总对你很上心啊,到时候能捞笔大的。”
几个女孩笑作一团。
短发女孩问季昭昭:“你还在上学吧,和盛总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季昭昭发窘,筹码烫手,她解释:“我和他——”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万琳起身,负气出去,她重重地摔门,响声很大。
几人对视,耸耸肩,乐于看到她生气。
盛岱渊皱眉。
贺启辰注意到这边,他也下了牌桌,开了瓶酒:“估计她误会了。”
“误会什么。”
“误会昭昭是你的——”他话没说完,暧昧地挤了挤眼。
盛岱渊懂了,似笑非笑看他一眼。
贺启辰冷汗唰得就下来了:“不是我说的啊,他们都这么想。”
盛岱渊:“她才多大。”
贺启辰笑嘻嘻:“之前也不是没人带过这么小的。”他八卦道:“你刚进来的时候怎么不介绍介绍?这些人心里脏着呢,还不知道怎么想你们。”
“她胆小,真介绍了她还得一个个认人。”盛岱渊也是有考量的:“她今天心情不好,不用给她压力。”
盛岱渊面前烟雾渐渐散去,贺启辰发现他脸上的倦色:“你刚下飞机就去找她了?看这么紧?”
盛岱渊没吭声。
贺启辰也不在意,又问:“你怎么把她送到那堆人中间儿了?”
盛岱渊:“什么意思?”
贺启辰挑眉:“那群姑娘,都是做这个的。”他做了个口型。
盛岱渊皱眉:“怎么不早说。”
贺启辰:“我还以为你是想教训教训小探子呢。”
他顺着盛岱渊的视线看向季昭昭,回过味来,笑:“盛岱渊啊盛岱渊,你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