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孙辅国已不容分说,猛踩油门,小车如同离弦之箭,瞬间远离了这个名叫两宝的村落,只留下一丝尘烟在空气中慢慢消散。邲
当日,天干物燥,火势借着风势,猖獗至极。
赵建国及其同伙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忘了如何行动。
反倒是向阳和芳芳反应迅速,面对火海,芳芳几乎是在一瞬间做出了决定,她果断指挥周围的人投入救火行动中。
瞥见赵建国仍呆立原地,芳芳焦急地大声呼喊,催促他赶紧召集更多人手前来支援。
赵建国如梦初醒,慌忙间拉扯着几个面面相觑的村干部,跌跌撞撞地冲向村外求援。
向阳则带着两位年轻力壮的村民,迅速组织起对周边老人、孩童及妇女的紧急疏散工作,力求在混乱中最大限度地保障他们的安全,避免因人多拥挤而导致的额外伤害。
然而,就在这片忙乱之中,芳芳的声音如同急促的鼓点,质问连连:“为什么这里只有一口井?前后院落之间的距离为何如此之远?施父,你家的占地如此之广,尤其是那片菜园,简直是普通人家几倍的口粮田了!”邲
她的言辞锋利,直指问题的核心,不留情面地揭露着事实背后的不公。
压水井那古老而费力的取水方式,与现代水管井的边界形成了鲜明对比。
尤其在施家这样的大宅院里,它不仅行动迟缓,效率低下,还因施家领地广阔,与邻里的距离远得仿佛隔了千山万水,紧急时刻根本无法指望。
此刻,人群越聚越多,火舌伴随着众人的焦急与恐惧,愈发嚣张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空气中弥漫着焦灼与不安。
芳芳口中虽然带着责备之意,但他那锐利的目光扫过施家那座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高墙,心中早已洞悉一切。
这高墙背后,不过是倚仗着族长赵建国的权势,以及赵梅和施父对于这片土地的霸占。
这种凭借势力欺行霸市的现象并不罕见,但芳芳在此之前对向阳拍胸保证赵建国绝无问题,此刻他的脸颊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当面扇了一巴掌。邲
施父,平日里的趾高气扬在此刻荡然无存,恐惧让他双腿发软,只能蜷缩在一旁。
芳芳严厉的话语如同惊雷,使得他如壁虎遇险般紧贴着墙根,企图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找到一丝隐蔽,恨不得瞬间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芳芳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干柴,腾腾上窜,正当他准备吩咐人密切监视赵建国之际,赵梅那急促而悲痛的哭喊打断了一切。
“我的天啊!我那可怜的儿子还在屋里呢!快来人,快去救救我儿子啊!”
她拍打着自己那因焦虑而颤抖的身躯,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原来,火势初起之时,赵大军未曾察觉,等到救火的呼喊响彻云霄,想要逃离却已为时已晚。
此刻,他被困于熊熊燃烧的屋内,四处摸索着可能的逃生通道,而四周的门窗,皆由易燃的木头制成,已被烈焰紧紧包围,出路几乎断绝。邲
“占地盘时的威风凛凛,到头来还不是自食其果!”
芳芳心中暗自感叹,但此时救人为先,他无暇训斥赵建国,迅速作出指示:“从窗户跳出来,那是唯一的生路!”
那土房的窗户低矮,本应为赵大军这样的高个子提供一线生机。
即便他手臂带着伤,但身手还算敏捷,不久前的谩骂中还显得中气十足,芳芳相信只要他拼尽全力,或有一线生机。
然而,世事难料,刚刚还气势汹汹的赵大军,此刻竟像泄了气的皮球,软弱无力。
几次尝试着靠近窗户,却又畏缩回来,最终只能绝望地哭泣,祈求援救。
“真是废物,这么快就认怂了?刚才的气势哪去了?平时跋山涉水,活脱脱一个灵猴转世,现在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tຊ!”邲
赵建国怒不可遏,对着火场外的儿子破口大骂,愤怒与无奈交织在他那扭曲的面容之上。
“骂,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人从危难中拉出来啊!”
赵梅的声音因焦急而显得格外尖锐,她朝着哥哥大喊,话音未落,手掌又重重地拍在大腿上,满是尘土的大腿上立刻留下了一片红印。
“我这一生,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往后如何是好,这日子我还怎么熬下去呀!”
“熬什么熬!”
赵建国的语气里夹杂着几分不耐烦和焦急,“有力气在这里哭天抹泪,怎么就没力气冲进去救你的骨肉?”
赵梅闻言,身形猛地一顿,脸上闪过一抹愕然,随即泪水再度决堤,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助与绝望:“……我一个柔弱女子,身上还带着伤,进去除了添麻烦还能做什么?你这个大舅,在这生死关头,不挺身而出,只会在旁边数落我,有什么用!还不赶快去救人!”邲
“我是孩子的舅舅没错,但他也有亲爹啊,那个家伙不也是远远地躲着吗?当初你被他那副好看的皮囊迷得七荤八素,跟中了邪一样,任谁劝都不听!”
赵建国嘴上虽是责备不断,但身体却已经做好了行动的准备。
赵梅顺着赵建国的目光,看向人群中那个畏缩的身影——施父,心中的愤怒和失望如同野火燎原,烧得她心头阵阵作痛。
“这个没用的东西,哪里还配称为男人!真是瞎了我的眼,当初怎么会选择了他!”
“那时候,你不就是看他长得俊俏,跟被妖法迷惑了一样,别人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
赵建国的话语里带着无奈,也藏着对妹妹当年选择的不满。
施父年轻时确实风度翩翩,清秀俊朗,惹人喜爱,即便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那份温文尔雅的气质依旧让人难忘。邲
然而,婚姻生活的柴米油盐,哪里是靠一副好相貌就能应付过去的?赵建国对这位妹夫的不满,由来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