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应念丝毫不给那漠北小将开口机会,枪尖一挑,干脆利落地将其斩杀于枪下!
眼见漠北军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薛应念这才一勒马绳,带着重伤昏迷的副将调转回城。
良久,将士中暴出声声惊呼。
一时之间,军心大振。
薛应念将那副将送到医官处,便见父亲携领着几位得力将士缓缓朝她走来。
薛父那宽大的手掌在她肩头按了按,眼中既是担忧,又有欣慰之喜:“应念,打得漂亮!”
“想不到薛蘅将军的妹妹,一手枪术使得精湛,竟也是不遑多让。”
“我今日也算是见识了,世间竟真有如木兰、妇好一般的巾帼英雄。”
方才于战场上杀伐果决的薛应念此刻倒显得有些局促起来。
薛父一拍他们脑袋,沉声道:“好了,休要拍马,赶紧去,将战场打扫干净。”
几名将士这才低着头乖乖去了。
那副将伤口刚包扎完,见到薛应念,便要挣扎着起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我的这条命,是薛姑娘救的,从前我出言不逊,多有得罪,还请姑娘不计前嫌。”
薛应念笑了笑,示意自己并不介意。
待人都走后,薛父才带着薛应念寻了一处空旷地方。
薛应念主动开口问道:“爹,你接下来,作何打算?”
薛父沉吟片刻:“如今已是春至,漠北军所仰仗的风雪之势不再,我军可先发制人,将主动权再次握回到自己手中。”
薛应念心中了然。
她抱拳半跪在地,抬首道:“还望父帅准允,让我做此战先锋!”
薛父的目光望向远处,良久才默然道:“你有建功立业,投效家国之志,为父又岂可不应?”
“只是你切记,兵行险着,以少胜多,都是不得已的计策,虽留名百世,却危机重重。”
“但你要稳扎稳打,且不可冒进,不可盲从,力求稳打胜仗。”
他回过身,不断嘱咐着:“记住,有爹在,断不会让你陷入非行险着不可的地步。”
薛应念颔首,一一应下,心中如暖流淌过。
赶往前线前,薛应念再次来到薛蘅的榻前,看着薛蘅紧蹙的眉心,缓缓道。
“哥哥,我如今也能够独挡一面了,你且放心,玄甲军中有爹和我,还有众将士,此战必能大捷。”
“你一定要挺过来,我得胜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看到你好生站在我面前。”
她说着,微微垂眸,目光无意间在薛蘅枕下瞥见一抹莹白,一抹玄色玉穗静静垂挂其上。
那玉佩的一角还染着未来得及擦净的血迹。
薛应念紧握住那玉穗,蓦地泣不成声。
……
因薛应念屡立奇功,薛父上表朝廷后,便擢升薛应念为校尉,有统领五千精兵之权。
短短半个月,玄甲军便重振旗鼓,将漠北军一步步逼退。
她每降下一人,便会向其询问秦无疾的下落。
可一连半月,皆无所获。
薛应念看向不远处屹立的漠北王城,目光沉沉。
一片月光漏下,洒在她垂下的眼睫上,高洁又冷酷。
只要攻下此地,漠北便灭。
那些安定的生活,也会就此回到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