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拾月脑子里嗡嗡一片,一时想夺门而去,一时又想钻进地洞。
谁能想到,这位被她寄予厚望的开门红藏家,竟然就是宋霖。
辛晚晴在给宋霖看图册,她低着头一言不发,昨晚在停车场说的话犹在耳边,今天居然就成了她得小心伺候的甲方了。
她摁住裙边往一旁挪了挪,左右今天还有辛晚晴,宋霖要翻脸应该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
但这裙子实在是太短了,稍微那么一动就要走光,她只能并紧了腿端正坐着。
“宋总,我们画廊是新开的,除了这些知名画家的作品,我们还签约了五位新锐艺术家,您看看他们的作品,有喜欢的吗?”
宋霖看着一页一页翻过的画册,余光里江拾月的长腿白得晃眼,他喉结滚了滚,摁住了将要翻过的一页,随便一点:“这个可以。”
本子在江拾月手边,辛晚晴推推她:“你记一下。”
江拾月只能哦了声,探身过去看那幅画,还此地无银地捂住了胸口。
宋霖垂下眼,嘴角微弯了弯:“拾月小姐也画画吗?”
江拾月闻言一愣,终于抬眼看向了宋霖,但后者专心看着画册,好像真是随口一问一样。
“我……”她张了张嘴,刚想说自己不画,但辛晚晴先她一步把画册翻到了最后。
“拾月画得不多,您看,这是现在在我们库里的画,这几幅都是的。”
话说到这里,江拾月只能顺着说了下去:“我画得一般,有形无意,这些也都是我学生时代的作品了。”
宋霖忽然点了点其中一幅,明知故问:““拾月小姐也是从伦敦回来的?”
这画的是泰晤士河,河面上大小几艘船,再往前就是伦敦桥,稀松平常的画面。
江拾月只能也嗯了声,跟着看向那幅画,看着看着觉得不对劲起来,她还没细想,又听宋霖说:“这个角度我也很熟悉,以前很喜欢在这个位置……”
他顿了顿没再往下说,但江拾月突然想了起来,这幅画她是在公寓里画的,她的大落地窗正好面对着泰晤士河,望出去就是这番景象。
而宋霖每次来找她,也特别喜欢把她摁在这地方,还硬是不肯拉窗帘。
她忽然浑身发热,眼见着就要烧到头顶,见宋霖张嘴显然是想说什么,她想都没想开口喊他:“宋霖!”
宋霖抬眼看她,挑了挑眉:“这个位置看的风景比别处是要好上许多。”
辛晚晴看看江拾月,又看看宋霖,忽然笑了:“原来宋总也是从伦敦回来的,跟我们拾月真是有缘,她也是刚刚回国。”
她索性站起身来,强拉着江拾月跟她换了个位置,“接下来就让拾月跟你说吧。”
江拾月被她摁住坐了下来,但宋霖却站了起来,他看了看表。
“这画册上也看不出个什么,你把非晚的定位发给我,我去看一看实物。”
他调出自己的二维码,摆到了江拾月面前,“你加我。”
江拾月不想加,她看了眼辛晚晴,见她瞪着一双要吃人的眼睛,缩了缩脖子,也只能再度加上了宋霖的好友。
她把非晚的定位发了过去,坐在椅子上没动。
辛晚晴绕过她,再次跟宋霖握了握手:“宋总,那今天就先这样,那您看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好提前给您准备。”
她想敲定个具体的日子,宋霖倒也干脆:“明天下午三点。”
他朝辛晚晴点了点头,“我还有事,你们先忙,明天再见。”
随着门咔哒一声关上,江拾月紧绷的脊背终于上松懈了几分,辛晚晴倒是高兴得很,她把画册一合:“有谱,估计明天去能选几幅走,就是他……”
她转头把江拾月上下看了看,“他和你,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坦白从宽,隐瞒打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