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秦悦
简介:【柳父也挖了整整两天两夜,整个人都已经很虚弱了,可还是在坚持救人,如同机械般重复着挖土的动作,仿佛不知疲倦。】【带头的官兵根据当时的情况兵分两路,一路人带着已经救出的伤员赶往最近的县城救治,一路人则留下救人。】【柳父三人连同其他伤员被官兵带走救治,只是在去县城的半路上,柳父由于手上的伤口感染,加上两天两夜不眠不休,发起了高热,没撑到县城人就去了。】秦悦:【柳父,他真的,我哭死,为什么好人就不能长命呢?!呜呜……】
系统:【可惜世事总是无常。】
【当时你祖父是第一个被救出来的,他本就缠着柳父学武,自然跟着柳父一起在队伍最后。】
【在柳父反应过来的下一瞬,他也立马觉察到不对劲,顺着柳父的动作往后撤去,只是慢了一步,还是被泥石流冲到了,当场就晕了过去。】
【不过也由于你祖父反应及时,只是被泥石流的冲劲给击晕了,并没有被泥沙掩埋多深。】
【所以很快便被柳父救了出来。】
【因着身体底子好,你祖父被救出后,没多久便清醒过来。柳父便安排你祖父去附近村子找人来帮忙,他则留下来继续救人。】
【也许是上天的垂怜吧,当天晚上雨就停了。在柳父的努力下,陆陆续续救出了几人,都是在队伍后方的,泥石流的流量也是最小的。】
【而且被救出来的人都是乘坐马车的,因为马车车厢顶住了部分泥沙,让里面的人有了出喘息的空间,这其中就包括你的祖母。】
【你祖母能够撑到柳父救援,还多亏了她的乳母徐氏。】
【徐氏在生死最后关头,猛然扑向你祖母,用身体死命顶着车厢顶部的木板,木板刚好挡住了部分泥沙,隔出了一个可以呼吸的空间。】
【柳父挖开泥沙取走木板后,才发现了徐氏。那时候徐氏早已死去tຊ,身体都已经完全僵硬,却仍然死死顶着木板,护着身下的人。】
【柳父也是费了很大力气,才将徐氏身体移开,救出你祖母。】
此刻,秦老夫人深深闭了闭眼,用尽全身力气握紧双拳,才忍住不让眼泪流下,硬生生将眼眶憋得通红。
她想起乳母在最后的时刻,用颤巍巍的手,抚着她的脸颊,气息微弱,用最后一丝力气对她说道。
“小姐,您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将来会有疼爱您的夫君,也会有尊敬您的孩子,一辈子都会幸福美满,只是可惜,老奴再也看不到了……”
她当时只能紧紧贴着乳母的手,泪流满面,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幽暗空间里,无声告诉自己“要活下去”,一遍又一遍……
那段时光对她来说,漫长得像是一辈子。
秦老爷伸手握住秦老夫人紧握的双拳,微微用力,掌中的温度透过紧贴的肌肤,传递到秦老夫人心里。
她明白,他是想用掌心的热度告诉她: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
秦悦不由感叹:【祖母的乳母一定是很疼爱祖母吧!】
系统:【你祖母刚出生,徐氏便陪伴在侧,从小照顾到大,当亲女儿一样来对待,感情自是深厚。】
秦悦:【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系统:【后来你祖父在去最近村子找人帮忙的时候,正好遇上官兵来村子救援。】
【可是来回的路泥泞难行,等他们赶到事发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
【柳父也挖了整整两天两夜,整个人都已经很虚弱了,可还是在坚持救人,如同机械般重复着挖土的动作,仿佛不知疲倦。】
【带头的官兵根据当时的情况兵分两路,一路人带着已经救出的伤员赶往最近的县城救治,一路人则留下救人。】
【柳父三人连同其他伤员被官兵带走救治,只是在去县城的半路上,柳父由于手上的伤口感染,加上两天两夜不眠不休,发起了高热,没撑到县城人就去了。】
秦悦:【柳父,他真的,我哭死,为什么好人就不能长命呢?!呜呜……】
众人听完皆是唏嘘不已。
好不容易躲过了泥石流,却因为救人丢了性命。
他们一时竟不知道,柳父这样做到底值得不值得。
而花厅侧门,中年妇人袖中紧握的手,因握得太用力,指甲刺破皮肤,缓缓有鲜血滴落,在地上砸出点点血花,紧抿的双唇也因太用力而血色全无。
秦老爷回想当时的场景,心中还是微微刺痛。
当他带着官兵回来的时候,看见的是浑身血污的柳父,不停挖着泥沙,眼神空洞,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他立刻上前阻止,柳父回望他的瞬间,他看见了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眼神。
该怎么形容,那是一种时刻紧绷的人,乍然看见希望,眼中神色刹时迸发光彩。
可下一瞬,脑中的弦蓦地一松,又瞬间被痛苦淹没,眼神失去最后光亮的大起大落。
在后来的日子里,他也曾无数次的想过,如果,当时他没有离开,柳父是不是也可能不会死。
可惜没有如果,一切都太迟了。
就在这时,主桌席上一位身着深青色锦袍的中年男子,看着秦老爷缓缓开口道:“我曾听闻一则传言,也不知真假,想向妹夫求证一番。”
“我听闻昭儿的生母,曾是你的义妹?此事可当真?”
问话之人正是秦老夫人俞氏的嫡亲兄长,现任荣国公府国公爷俞晏。
俞国公这些年一直看着自家妹妹把自己关在佛堂,日益憔悴,娘家人都心疼得不行。
当年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等他们接到消息的时候,都已经木已成舟。
他当时就想去揍秦家那老小子,要不是妹妹竭力阻止,早就把那老小子按在地上摩擦了。
他也曾劝妹妹既然想躲着那老小子,要不就干脆和离算了,省得躲来躲去,有堂堂国公府做后盾,还怕他秦家阻拦不成。
却是不想,无论他们怎么好说歹说,妹妹就是不同意和离,说什么怕对钦儿仕途不利。
有个屁的不利啊!
肯定是心里还放不下那老小子!
想到这里,俞国公又狠狠瞪了眼秦老爷。
秦老爷被瞪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顶着大舅兄凶狠的目光,老老实实回道:“传言非虚,昭儿的生母柳姨娘,的确曾经是我的义妹。”
“大舅兄应该记得我和夫人年轻时候,在豫州曾经遭遇泥石流,当时正是被柳姨娘的父亲所救。可惜他的父亲却因救我们发了高热,没能救回来。”
“后来我通过镖局打听到柳姨娘的住处,把柳父的棺椁送回去帮着安葬。当时柳姨娘只有九岁,我怜她孤身一人,便认下她当做义妹。”
“原想带她到京城来生活,可她不愿意,我便每年托人给她送去些银两,让她生活上不至于落魄。每年也偶有书信来往。”
“在钦儿三岁的时候,她突然到京城投奔我。”
“再后来、后来,她就进了秦家。”
秦老爷说完,有些愧疚地看着秦老夫人。
秦家自立族以来,就立下了不纳妾的祖训。
秦老爷夫妻二人作为豫州事件的共同经历者,彼此之间便也多了些惺惺相惜,又因为同处京城,来往便更加密切。
于是,两人渐渐生出情愫,水到渠成地喜结连理。
成亲前几年,二人都十分恩爱。
直到有一日,柳姨娘跪到了秦老夫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