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南溪伸手捂着侧脸,头发散乱在面前,只觉得耳鸣得嗡嗡响,没有力气与她争辩。
贺琦兰看她懦弱的样子,不屑地耻笑她:“当初要不是母亲看不上别的女人,本小姐根本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就你的身份怎么配得上小贺?你爸还在牢里关着,身为教师还泄题,真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烂的一脉相承!”
宁南溪被她的话刺痛,明明父亲是被冤枉的!
她抬眼看着俯视她的贺琦兰,抖着唇说:“不是的,爸爸他......”
“闭嘴,我不想听。”贺琦兰冷着脸打断她,“你去跟母亲说,自己没能力生不出小孩,无法为贺家传后。”
宁南溪心里难受不已,强撑着回道:“母亲不会允许郁川离婚的。”
“呵。”
贺琦兰冷笑一声,“世家结婚从来没有离婚的先例,母亲肯定不想丢脸,确实正合你意......”
宁南溪默默摇头,心中酸涩不已:“我不会缠着郁川了。”
贺琦兰气笑道:“谁信你的话?好一个不会缠着,现在离婚也离不了,除非......你死了。”
她伸出手撩起脸侧的长发,饶有兴致的补充:“这样贺家只是多了个亡妻,本小姐勉为其难帮你送终,也许还能让父亲帮你爸赦免罪行。”
宁南溪心中一窒,知道她说的都是能做到的,贺家的权势是外人想象不到的大,说她是攀高枝完全不为过。
垂下眼帘,她低下头攥紧胸口的衣领按捺住刺痛的心,轻轻回应了她:“我知道了。”
盛气凌人的身影甩发走开,十六厘米的高跟鞋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逐渐远去。
“宁小姐,您的药来了。”
张妈端着一碗略微带着点热气的黑汤小心翼翼的递给宁南溪,不敢提刚才那些事。
宁南溪望着黑洞洞的汤药和刺鼻的中药味,一瞬间仿佛看到自己病卧在床的模样,下意识摆手拒开。
“张妈,郁川出去了吗?”
“贺少爷在会议厅,不知道结束没有。”
“好,谢谢你......”
“好,谢谢你......”
无论如何,还是要找他说清楚,即使贺郁川如此厌恶她。
压下繁杂的思绪,宁南溪撑起疲惫的身躯,走进浴室打理自己,穿上一件浅色连衣裙,挽起长发便走向会议室。
才踏进三楼的花园,就看见那人颀长的身影站在门口接电话,隔着距离都能看到他俊秀的五官在阳光下发着光。
宁南溪按捺住心中酸涩等了一会,见他放下手机才走上前。
只是一瞬,贺郁川便注意到了向他靠近的女人,随意挽起的黑发散落在脸颊边,那双清透的眸子莹莹看着他。
他迅速回神后眉头一皱,神色冷淡,“有事?”
宁南溪还是被他冷淡的态度刺到,没再和他对视,抿唇唤道:“郁川......”
女人略微苍白的脸色和忧宁的眼神,不知为何让贺郁川心中有些烦躁,“有话就说,装可怜给谁看?直接去母亲前面告状,比在我面前装不是更快?”
宁南溪眼神一黯,轻声说:“我要是死了,你能看在我的份上救救我爸吗?”
贺郁川一怔,凤眼紧紧锁在女人发顶咬牙道:“你想用死威胁本少爷?你真的敢吗?!”
宁南溪唇瓣微张,努力压下泛红的眼睛轻声道:“要是我死了能放过爸爸,我就会去做。”
男人被她的话扰乱心神,忍不住呼吸急促怒声道。
“好,这场婚姻本就是个笑话,你死了正好放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