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两人都如释重负。
迟庭森难得笑了,说:“好的。”
屋里还点着喜庆的花烛,燃着暖融融的火光。
两人一同睡下了,迟庭森看着许疏桐安稳地睡颜,心中难得忐忑。
外头有风吹进来,将烛火吹得摇摇晃晃,细影照在墙上,也是一阵晃漾。
望久了,便有一阵恍惚之感。
再定睛一看,那烛台上的红烛虽还存着,但已烧得只剩一截。
而原本挂着两人婚纱照的地方,换成了一个高柜子。
迟庭森回过神,二十一岁的许疏桐,已变成了如今二十五岁的模样。
与那时不过快五年,她已不复原来的模样。
皮肤不再白皙,眉目间倒是依然恬淡平和,却又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别的什么。
许疏桐比以往更鲜活。
他想,许疏桐从前对他而言,责任与愧疚比爱意更多。
而许多愧疚,许多责任,沉沉地压在他心里,全是他自讨苦吃。
他因为那点自尊犯下的那些糊涂账,最后也成了横在两人之间的高山。
许疏桐不知何时醒了,看见迟庭森在床边,有几分意外。
原来之前他来自己房里,不是自己在做梦。
她垂了下眼睛,复又抬起,声音已清明。
“你怎么在这儿?你已经同阿爸谈完了吗?”
“是。”迟庭森也看着她,目光没有离开过她的脸,“阿爸说,证件还你,但不许离婚,你同我一块回边疆。”
许疏桐蹙起眉头,有些恼了。
她踹了迟庭森一脚,叫他让开些,自己要下床。
许疏桐其实没抱多少许父许母能松口让自己一个人回边疆去的希望。
也没觉得两人回一趟海市,就能把这段对她来说有名无实的婚姻给离了。
但她就是看见迟庭森有些莫名地生气。
年少时的一些事,都叫她生气。
“你和我结婚,都是因为我的腿,要对我负责,但是我不需要了,你也别用这段婚姻捆着你自己。”
迟庭森辩解道:“这么久了,我的心意你也都知道,我不想离开你,也不想和你离婚。”
“以前是我错了,也是我没有把握好对谢雪枝的‘照顾’的界限。”
“少骗我,你和谢雪枝处过对象,你去边疆是为了谢雪枝去的。”
“我是为了我牺牲的战友……”
许疏桐瞪他:“少拿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狡辩。”
“好吧,我和谢雪枝的丈夫,从前在部队里是很好的兄弟,我和谢雪枝谈朋友时,带她见过他几面谢雪枝和我提分手之后,就嫁给了他,后来两人一道去了新疆。”
许疏桐睨他一眼,又火速移开视线。
“然后你也申请去边疆,自发地照顾谢雪枝。”
情急之下,迟庭森握住了许疏桐的手。
“不是,我知道我战友要去援疆的时候,就已经申请了,但是军队的决议一年后才下来。”
说着,他别开头,不太自然地说道:“他说自己要摆脱家里对自己的帮助,我也是这样想。”
“于我而言,到边疆去就是为了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