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彻笑笑,心领神会,“看来,将茶花种得妙不可言的人,是殿下?”
贺初连忙点头,月下,她梨涡微闪,晃过盈盈笑意,粉嘟嘟的面颊糯糯的,暗香浮动。
崔彻答应陛下做她的挂名老师,纯粹为了宅子。可自从她劫走了章诩,他忽然觉得,这个学生怎么看怎么顺眼。
“殿下想参与查这件案子吗?”
有这么好的事。贺初眼神一明,“老师不认为我是疑犯?”
崔彻一笑,凶手不会是她,就算是她,又有什么关系?
“还有,章诩口中有截断舌,难道不是被我逼得咬舌自尽?”
“总之不是你。章诩的死因,要等仵作验过才知道。”
崔彻居然对她深信不疑,贺初欢快地确认:“老师认为我可用?”
这话她说得谦虚,她毕竟是前任大理寺卿晏宜调教过的人。
“可用。殿下只需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允你和我一起查这件案子。”
贺初一双妩媚的眼注视着他,像江水绕着花草丛生的原野流淌,“什么条件?”
崔彻一笑,像风抚过花,“万一有一天,我做了新郎,你要像带走章诩那样带我走。”
贺初一怔,渐渐冷却,“这算什么条件,抢亲还抢出需求来了?”
崔彻道:“幼年时,父亲为我定下一桩亲事,我并不愿意。”
他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贺初却听出了种种不如意。婚事,还是要两情相悦才好。反正她抢过一回亲了,无论是舆论,还是应对,都有丰富的经验,抢谁不是抢呢。
她沉吟片刻,最终允道:“那好,我答应你。万一有一天,老师做了新郎,我一定带你走。”
别嫁
次日,偏殿平和殿里,御史们群情激愤,内容都是参长宁公主劫走新郎、毁人姻缘的事。
太宗虽不知道贺初这么做有什么原因,可总觉得女儿如果真对郎君积极上心,她也不至于二十五岁还没嫁出去。
屏风后,皇后嗔怪地看一眼贺初,“看到了吧?没吃上羊肉,还惹得一身骚。你阿耶就快招架不住了。你胆气足,可眼光却不怎么样。那章诩的名声太好了,世上有如此完美的人吗?若没有,就是假的。你抢他干嘛,能把崔九郎抢了去,才是真本事。”
贺初佩服她阿娘看章诩的眼光,不过她阿娘一定想不到,崔九郎求她去抢他呢。
她自屏风后走出,问站在下首的崔彻,“崔大人,婚礼上劫走新郎有违律法吗?”
平和殿议事,公主竟然就躲在屏风后面,此刻还现了身,这太不像话了。
一位御史又气又惊,“臣等和陛下议事,殿下听听也就罢了,还要参与其中,这成何体统?”
贺初也不着恼,“诸位参的是我,难道还不允许我为自己辩解两句?”
两人昨夜议过对策,崔彻道:“回禀殿下,婚礼上劫走新娘,有违律法。但劫走新郎,石破天惊,史无前例,开国之初,修法的人没想到,没列在律法里。”
石破天惊,史无前例。太宗的嘴角抖了抖,两手一摊,“众卿回去吧,长宁公主行为鲁莽,但没有违法,如何定罪?且陈国公的长子暴毙,公主受了很大惊吓,算是严惩了。”
御史们:“……”
都知道太宗疼爱皇后的几个孩子,对刚回宫不久的长宁公主就更别提了,可这也太溺爱了。
一位御史气得颤颤巍巍,“虽不违背律法,可殿下天潢贵胄,怎么能仗势欺人,抢夺民女的夫君呢?”
贺初道:“各位大人,我若想带走一人,如探囊取物。真打起来,陈国公府那些侍卫都不是我的对手。还有,要不是我带走新郎,新娘一进门就成了寡妇。等她平复一段时间,自然会想明白,此后感激我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