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提醒傅帝呈,想让他知道傅昭然在做什么。
可是当我到他的卧室,却只看到他失控发疯的场面。
他浑身酒气,将桌上的摆设通通砸掉。
然后毫无征兆地嘲讽起了我:「李婵,你现在在哪儿?顾云铭的床上吗。」
他收到了我出院离开的消息,核都不核实一下,就觉得我是找顾云铭去了
「动静小点,」傅帝呈薄唇轻掀,满是恶意地嘲弄:「不要忘了你还怀着孩子。」
傅帝呈喝醉了。
可即使是喝醉了,他嘴里也无意识呢喃道:「真贱。」
「李婵,你真贱。」
他是不会管我的,我又回到了我的身体旁边。
傅昭然已经将我带到了一处招牌破旧发黄的诊所面前。
随着汽车的熄火声,诊所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傅昭然的人拉开门,将我扔到这人面前。
「这就是要动手术的人?」
「什么动手术?」傅昭然皱眉,「是给这个贱人堕胎。」
我这才知道傅昭然想干什么,她想给我……堕胎。
不要,这是我的孩子,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不要!
可我只是一道灵魂,傅昭然根本听不见我的劝阻,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中年人低头哈腰地让人将我拖进了地下室。
一间十平方米的房间,杂乱拥挤地堆积着许多生锈发黑的手术器材。
傅昭然狰狞笑道:
「李婵,他们说你脑死亡了,你现在能听到我说话吗?」
「真希望你能听到啊。毕竟你抢走了二十年本该属于我的生活,现在还想抢走我的云铭,就这样放过你,真是太便宜你了。」
她发狂大喊:
「你这个贱人、杂种,狗婊子,你当初不是逃得远远的吗,现在还回来干什么?爸爸、妈妈、哥哥,都不喜欢你,你还回来干什么?」
「好啊,既然你要回来,那我就让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场!」
说完她退下身,让中年人开始手术。
中年人给我扎了一针药剂。
在那一瞬间我脑海里闪过和这个孩子的点点滴滴。
在知道这孩子的那一刻,因为它是傅帝呈的孩子,我并不想要。
可是医生突然问了我一句:「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一个人,如果不是长期孤独的人,是不会明白那种滋味的。
不管在傅家,还是后来逃出傅家住在地下室,我始终都是一个人。没有亲人朋友,一直都是一个人的滋味,就仿佛不知来处,也没有去路。
可是我肚子里突然有了一条小生命,我花了最大的力气告诉自己,只需要再等几个月,我就有亲人了,到时候就有个奶呼呼的小家伙,天然地亲近我、信任我,给我许多力量。
就连这段时间也不例外,看到傅家人这么对我却不离开,只是因为我期望着恢复,期望着恢复后看到那个小家伙。
可是现在,傅昭然要杀了它。
不行,我不能让他得逞!
我疯狂的去推这个医生,想要把他手里的工具从我的身体上方拿开。
可是我只能从他的身体中穿过,完全碰不到他!
[哎,一个人来的,可怜……]
[不!我不要做手术!]
我疯狂的不断的去推医生,或者向着自己的身体扑去,想要阻止这一切,却没有丝毫用处。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医生手里的手术刀缓缓落下。
我瘫软在地,绝望,无助,灵魂的脸上,早已布满了泪水。
对不起宝宝,妈妈没能兑现承诺,我说过不会让你重蹈我的覆辙,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的……
就在医生的手术刀即将要划开皮肉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出现,
「我是鬼差,想救你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