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月本不想再跟裴缜庭再有交集,可只过了一天,他就擅闯了公主府。
一见到沈明月,他就质问道:“昨日我已经跟你说的明明白白,为何你还要派大理寺去青楼将薰儿抓走?”
沈明月看着他脸上的焦急和担忧,一时竟不知道该回什么。
裴缜庭埋怨道:“你我之前的情意算不得假,就算你生气了,犯得着如此不给我面子吗?”
“我好歹是堂堂少将军,你还没进门就落个不尊夫君,善妒善忌的名声,我娘只怕会对你不喜。”
“公主,不如你把人放了,再给我一样定情之物,就当做让我丢脸的补偿如何?”
沈明月看着他,无端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裴缜庭就将家传玉佩给了自己。
他说:“明月,这个给你,就当定情之物,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两辈子的爱恨纠缠,沈明月想起只觉得犹如利刃插入胸膛。
她垂眸看着茶杯里的水,轻声道:“裴缜庭,本宫无权指使大理寺。”
裴缜庭冷笑出声:“你当然是没有,但陆商彻未必没有。”
“服侍薰儿的丫鬟都告诉我了,是陆商彻亲自抓的人。”
“他现在为了攀上驸马的位置,什么做不出来!”
沈明月转动茶杯的手一停。
“裴缜庭,既然是陆丞相做的事,那你去找他便是。”
裴缜庭咬牙,半晌才沉声道:“沈明月,你帮我这一次。”
“只要你给薰儿一条生路,我就断绝和她的一切联系!”
看着裴缜庭这般低声下气,沈明月又想起前世自己指责他通敌叛国时,他理直气壮的模样。
“你懂什么?我就是喜欢薰儿,她想要什么,哪怕与天下人为敌,我也会为她做到。”
前世今生交织,沈明月只觉得眼前的裴缜庭陌生到让她觉得心寒的程度。
这时,门外又传报:“公主殿下,丞相陆商彻携大理寺少卿在外求见。”
听到传报,裴缜庭脸色一青,看向沈明月。
沈明月也不免一愣,毕竟前世,陆商彻从未和她有过交集。
沈明月没理会裴缜庭要喷火的眼,让下人传见。
很快,陆商彻就带着大理寺少卿何志唤走了进来,看到裴缜庭,眸色更深了些,
他行礼后,就朝何志唤说道:“何大人,既然来了,就当着公主的面把事情说说吧。”
何志唤点头,说道:“今早王御史被发现在家中暴毙而亡,府中下人说,王御史昨夜与青楼头牌洛薰儿缠绵一夜……”
“臣已将人关押,犯人却拿出少将军的信物,微臣这才来找少将军。”
裴缜庭猛地拍了下桌子:“撒谎,薰儿卖艺不卖身,更何况她生性善良,怎么会害人性命?”
陆商彻冷声道:“此等谋害朝廷命官的重罪,裴小将军也敢出言袒护,倒对这名青楼女子情谊匪浅。”
裴缜庭看了一眼沈明月:“陆丞相就算为驸马之事记恨我,也不必给我泼这种脏水。”
要不是陆商彻横插一脚,沈明月这个公主早就是自己囊中之物。
裴缜庭越想越气,指着他大骂:“你带着大理寺少卿一起来公主府中挑拨是非,到底作何居心!”
“我告诉你,公主才不会因为你这三言两语就动摇对我的信任!”
裴缜庭看向沈明月,竟然红了眼眶。
“公主,我与薰儿的知己情竟害得她遭此一劫,我心里过意不去。”
“哪怕公主今天对我如此绝情,任由陆商彻对我百般嘲讽,我都毫无怨言。只求陆大人高抬贵手,放薰儿一条生路。”
一条生路,这四个字勾动沈明月最不堪的回忆。
前世她奄奄一息,跪在裴缜庭面前哀求:“裴缜庭,我可以死,求你放孩子一条生路。”
可裴缜庭只是搂着洛薰儿,居高临下的讽刺她。
“能得我怜爱的唯有薰儿一人,你不配,你生的野种也不配!”
想到这里,沈明月只觉得四肢百骸都流淌起冷意。
她正要开口,却有侍卫匆匆来报。
“公主,大理寺来人,说是今日抓的那女子,受不住刑,命在旦夕!”
沈明月一怔,就见裴缜庭豁然起身,身形摇晃,凄然的看向沈明月。
“公主,若薰儿就这么死了,我这辈子都良心难安,日后若是公主悔悟,死去的人又怎能活过来!还请公主三思,赶紧派御医前往大理寺为薰儿诊治!”
沈明月看着他状若疯魔的样子,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撕成两半。
许久,她才开口:“你放心,本宫这就派人去宫中传话。”
裴缜庭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沈明月表面装的再好,也还是在乎他的。
有御医在,薰儿肯定会没事的!
可下一刻,他听见沈明月说。
“来人,拿本宫令牌入宫面圣,就说裴少将军已寻得真爱,请陛下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