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所有想说的话都化作了入肠的苦涩,难言,难抒。
苏晴收起了手机没再去看。
直到下班,她刚走出法院,就看到了站在大门口的秦母。
四目相对,秦母朝苏晴走过来:“晴晴,阿姨想找你聊聊。”
咖啡厅。
苏晴和秦母隔着张桌子对坐,很久都没有人说话。
最后还是苏晴开了口:“阿姨,您找我……是想聊什么?”
秦母放下手中咖啡杯:“晴晴,关于北阳,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听到秦北阳的名字,苏晴不意外。
她沉默片刻后,给出了答案:“我……决定放弃了。”
闻言,秦母叹了口气:“你是个好孩子,可惜北阳和你没缘分。”
苏晴不知道该怎么回,只能扯了扯嘴角,笑容发苦。
却在这时,秦母的声音再次响起:“晴晴,阿姨今天来找你,是希望你能答应一件事。”
过去和秦北阳在一起的那些年,秦母对她很好。
所以此刻她提出这个要求,苏晴也没拒绝:“您说。”
“今天之后,别再对任何人提起你和北阳的过去,就当……你们从来只是同事。”
秦母的声音很轻,轻到苏晴以为自己听错了。
下一秒,秦母却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了她面前:“这些年很感谢你陪着北阳,照顾我们老两口。”
“这里有五十万,算是给你的补偿。”
补偿。
这是苏晴第二次听见这个词,第一次是秦北阳说的。
他们真的是一家人,连践踏她感情的方式都如出一辙。3
苏晴很想不管不顾的起身离开,但回想那些和秦母相处的温馨画面,她做不到。
“我答应您。”苏晴艰涩的给出了秦母想要的答案,“至于这个,您收回去吧。”
“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她起身要离开。
可刚迈出一步,就再次被秦母叫住:“晴晴。”
苏晴脚步一顿,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压抑着叫嚣着的苦涩。
她逼迫自己转回身,来面对秦母的锥心话语。
却没想到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拥抱。
秦母的怀抱很暖,像极了妈妈,也轻易软化苏晴竖起的尖锐的外壳。
她鼻尖发酸,眼眶发涩:“秦阿姨……”
“如果这里不快乐,就出去走走吧,或者换个地方生活,阿姨可以帮你安排。”
秦母声音轻轻柔柔的,和过去关心她时,没有半点分别。
可却让苏晴身子瞬间僵硬。
她像失去灵魂的木偶般,机械的推开秦母的怀抱,声音干哑:“您……是在逼我走吗?”
秦母愧疚的神情里全是坚定:“阿姨是为你好,要断就彻底断联,别再见面打扰了。”
为她好?还是为秦北阳?
这个选择几乎在一瞬间就有了答案,只是过去的她不清醒,以为真心就能换真心!
这一刻,苏晴觉得心好像被撕成了两半,秦北阳,秦母,秦家……
苏晴从小没有家,所以和秦北阳在一起后,便将他的父母当做自己的父母一样去照顾,陪伴。
她学着真诚的去爱每一个人……
可原来事实是,自己从不被爱!
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咖啡厅。
法院宿舍。
苏晴一个人躺在单人床上,缩成小小一团,单薄的身躯承载不住四周蔓延来的空冷。
冰凉的泪划过眼角,浸湿了枕头。
她死死咬着牙,将所有的哭泣,脆弱都关在身体里。
这样等明天太阳升起,自己就还是坚强的,一个人也能活的很好的苏晴!
在克制和奔溃的来回拉扯下,苏晴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秦北阳一脸冷漠地看着她,甩掉她一次一次攀上他手臂的手,最后不耐烦地将银行卡甩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