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方羽
简介:方羽心本以为墨九会带她去什么隐秘的山洞,或者找个客栈闭关,却没想到,墨九带着她一路深入山林,绕过几条崎岖山道,最终停在了一片隐秘的废墟前。这里显然曾是一座门派的驻地,但如今早已荒废,殿宇坍塌,石阶被藤蔓侵蚀,唯有几座石雕依旧挺立,诉说着昔日的辉煌。方羽心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惊讶,“这里是什么地方?”“以前的一个宗门。”墨九语气淡淡,“早就不存在了。”方羽心挑眉,没再多问。但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废墟中央的一汪温泉吸引了。
鬼市的暗流翻涌一夜,离开的时候,外面的天色都已经微亮。城镇的街道仍旧冷清,只有偶尔拂过的晨风,卷起路边摊贩昨夜残留的纸屑。
方羽心被墨九一路带着疾行,直到踏入客栈大门,才终于放缓脚步。
她眼底还带着倦意,昨夜在拍卖会上短暂的休憩根本没让她恢复多少精力,而墨九自从鬼市后就一直沉默,像是在思考什么。
方羽心揉了揉眉心,正想说点什么,就听见墨九冷淡道,“去睡。”
她愣了一下。
墨九已经走向柜台,从掌柜手中接过一串钥匙,直接抛给她。
“睡醒了再走。”
太好了。
方羽心伸手接住钥匙,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房间。
等方羽心醒来,已经是正午时分。
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进屋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她懒懒地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一夜好眠,身上的疲惫也消散了不少。
方羽心起身,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襟,推开房门。
外面的雅间里,圆桌上摆满了早饭,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白瓷碗里是清润的燕窝羹,细腻的粥面泛着晶莹光泽;油炸糕金黄酥脆,淋上淡淡的桂花蜜;一旁的小碟里,整齐地摆着几块刚刚蒸熟的虾饺,皮薄馅嫩,透着粉嫩的虾肉色;还有几盘菜和包子,外加一壶温热的杏仁露。
方羽心站在门口,看着这一桌子的饭菜,愣了一瞬。
墨九点的?
她也没多想,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筷子,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墨九坐在对面,神色平静地看着她。
方羽心吃了一口燕窝羹,觉得味道不错,又尝了尝虾饺,咬开一口,鲜嫩的虾肉混合着汤汁在口中化开,让她眯了眯眼睛。
“嗯……这个好吃。”她含糊不清地说道。
她吃得很专注,完全没注意到墨九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很快,她开始挑食。
碗里的豆豉被她小心翼翼地拨到一边,苦瓜炒蛋里的苦瓜全被她挑出,只吃蛋,胡萝卜丝从包子里夹出来,放在盘上,甚至连碗里几片泡过汤的葱花也被细细地挑出来搁在一旁。
墨九静静地看着,神色未变,但眼神微微动了动。
她似乎并没有察觉自己的小动作,只是习惯性地把不喜欢的东西分开,毫不犹豫,动作自然得仿佛行云流水。
“你不吃豆豉?”他忽然问道。
方羽心咬着一块桂花糕,闻言愣了一下,抬头看他,含糊道,“不喜欢。”
“苦瓜呢?”
“太苦。”她皱眉。
“胡萝卜?”
“味道奇怪。”
墨九静静地听着,目光落在她挑出来的那一堆“被嫌弃”的食物上,手指摩挲了一下杯沿,没再说话。
方羽心吃得满足,喝了一口杏仁露,终于抬起头看向墨九,发现他一直没动筷。
她忍不住问道,“你不吃?”
墨九淡淡道,“吃过了。”
方羽心咬着筷子,眨了眨眼睛。
他吃过了,还点了这么多……是特意给她点的?
她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吃了几口,然后随意地说道,“你真好。”
墨九微微一顿,目光落在她脸上,眼底深色微漾。
片刻后,他移开视线,语气平静道,“吃完了就走。”
方羽心一边吃一边点头,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笑意。
墨九回了一趟房间,拿出几个包裹。
干粮、衣物,还有一套崭新的剑鞘,显然是新置办的行装。
方羽心走过去,眼神落在那套衣物上,是清淡的色调,并不艳丽,但质地轻盈,显然方便赶路。
她眨了眨眼,挑眉道,“你买的?”
墨九没抬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方羽心轻轻摸了摸衣料,心里有些微妙。
她本来以为墨九是个冷漠到极致的人,连关心人的情绪都不会有,没想到……居然还会置办她的衣物?
墨九将包裹背在肩上,”走吧。”
两人一路往南,离开城镇,踏入山林。
方羽心本以为墨九会带她去什么隐秘的山洞,或者找个客栈闭关,却没想到,墨九带着她一路深入山林,绕过几条崎岖山道,最终停在了一片隐秘的废墟前。
这里显然曾是一座门派的驻地,但如今早已荒废,殿宇坍塌,石阶被藤蔓侵蚀,唯有几座石雕依旧挺立,诉说着昔日的辉煌。
方羽心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惊讶,“这里是什么地方?”
“以前的一个宗门。”墨九语气淡淡,“早就不存在了。”
方羽心挑眉,没再多问。
但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废墟中央的一汪温泉吸引了。
温泉雾气氤氲,泉水澄澈,沿着岩壁缓缓流淌,带着天然的暖意。四周被高耸的岩壁围绕,极为隐秘,甚至有些像天然的修炼之地。
方羽心心里一动,试探性地问,“所以……我们要在这里待几天?”
墨九点头,“我需要时间炼化玉髓。”
方羽心明白了。
“……那我呢?”她问。
墨九看她一眼,语气平静,“先把你的寒毒稳定住。”
墨九将手中的炎龙丹递给她,淡声道,“吞下它。”
方羽心接过,犹豫片刻,还是仰头服下。
药效迅速在体内化开,一股炽热自丹田处蔓延,顺着四肢百骸激荡而开,像是一团火焰直烧入血脉。
那股热意沿着血脉迅速扩散,与她体内的寒毒交织碰撞,痛感犹如千百根针刺入骨髓,让她的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她皱着眉,抬头看向墨九,轻声道,“这药……比我想象的还要烈。”
墨九不置可否,只是缓缓解开披风,踏入泉水之中。
水面泛起层层波纹,他的身形在水雾中显得格外修长,黑发微微湿润,贴在肩头。
“进来。”墨九忽然道,语气平静无波,却透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方羽心抬头,水面轻漾。他站在不远处,目光深邃地落在她身上,伸出手。
“你心脉的寒毒需用火系内力继续逼出。”
方羽心迟疑了一瞬,还是缓缓走近。泉水没至肩膀,药效正汹涌冲撞着她的经脉,让她的身体微微发软。
然而,脚下的岩石早已被温泉浸润得湿滑,她才刚踏出一步,膝盖一软,整个人失去平衡,猛地朝着墨九的方向栽去。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住什么。
下一刻,她撞入一个温热而结实的怀抱。
水波骤然激荡开来,涟漪四散,轻轻拍打着岸边的石壁。方羽心的呼吸一滞,感受到一只手臂牢牢地扣住了她的腰,稳稳地将她支撑住。
她抬起头,对上墨九微敛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