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憋屈很久,找到一个依靠便泣不成声地大哭起来,“姐,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我明明那么爱他,我明明都竭尽全力对他好了,为什么他还要这样子对我,为什么?”
苏瑾拍着她后背,“没事没事,慢慢说。”
哽咽的声音夹杂着无数痛苦,哭泣的声音在凉夜中回荡。
陈玥玥抱着苏瑾,将这段日子受尽的苦楚悉数倾吐,“我们在一起六年,六年!我什么都没要,他凭什么这么对我......还说我嫌弃他没钱,我不过说了他两句,让他好好找个工作,他居然打了我.......”
她抬起装满泪水的眼睛,重复麻木地念叨着,“打了我......”
“他打了我.......”
苏瑾紧皱眉头,轻轻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他打了你什么地方了,疼不疼?要不先去医院看看?”
陈玥玥抬眸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哗啦哗啦地滴落下来,比刚刚哭得更狠。
“苏瑾姐,只有你一个人是真的关心我,你知道吗?我跟我妈打电话,她只会说,早就跟我说了让我跟他分手,只会说我眼睛瞎,只会说我单纯活该......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
陈玥玥哽咽不已,“只有你关心我疼不疼......”
刚刚跟母亲争吵完的苏瑾,看着她的样子,眼眶也忍不住红了起来,伸手替她擦去眼泪,“别这样想,小姨也是关心你的,郑叶辉都这样对你了,这样的人,配不上你,之前你找我的时候,我不也劝你趁早分掉吗?”
陈玥玥抹了抹眼泪,“姐,你说的我都懂,可是我们在一起六年了。”
六年!
不是六天,不是六个月,是整整六年!
“从高三到大学毕业,再到现在,而且......他以前不这样的,只不过现在生活压力太大了,生活的痛苦压得他踹不过气,如果我再离开他,那他一个人,该有多难过......”
刚刚还在不悲伤哭泣的女孩,现在却尽力给男孩寻找脱罪的理由。
那双真挚的眼睛装满对爱情的信仰,她是干净的,纯洁的,为爱付出的人,就像一白皙的玫瑰,无暇到令人怜惜。
但可悲的是,那个人不值得......
苏瑾扶着她肩膀,认真且坚定的开口,“玥玥,你要是真的信任我,就跟他分手,生活痛苦不是他打你的理由,真正的爱情不是单方面的付出,是两个人一同努力,去击败生活中的困难,而不是因为生活上苦和难,就把怒气撒在你身上。”
“他不爱你......你值得更好的人。”
“可是,可是我们在一起六年啊......”
陈玥玥不停地强调六年,强调这个时间。
苏瑾更加明白了,纵使陈玥玥曾经真的爱郑叶辉,但如今闹成这样,还不愿意分手,大抵是舍不得自己在这个人身上付出的时间、精力,和曾经真诚爱过的情意。
她只是不甘心而已。
不甘心自己的爱意付诸东流,不甘心自己的付出毫无回报,不甘心到头来一无所有。
就像自己曾经离婚的时候,万般纠结,现在回过头来想想,自己不舍的并不是那个人,而是不舍自己付出的一切。
又或者,只是不愿直视,原来自己曾经不顾一切爱上的人,不过是个垃圾。
会打女朋友或者妻子的人,都是垃圾!
“玥玥,你已经在这个人身上浪费六年了,你还要浪费更多的时间吗?及时止损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我爱他.......”
虽然他打了自己。
苏瑾深呼一口气,将内心浑浊的气息压制住,听到陈玥玥说这个话,她真想一桶冰水浇在她脑袋上,让她清醒一点。
爱?
爱......
说到这个字,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顾泽飞。
苏瑾有些自嘲地冷笑一声。
陈玥玥跟男朋友有矛盾基本上都会找她,以前比较少,吐槽完还会秀恩爱。
但自从两人大学毕业以后,矛盾逐渐增多,刚开始苏瑾以劝说为主,毕竟那时候郑叶辉没有这些臭毛病。
可后来两人矛盾越来越严重,郑叶辉还每天呆在家里不找工作,没有上进心的男人最为可怕,苏瑾就劝她分手,如今都动手了,不分手留着做什么?
现在还说爱?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真是可怕。
苏瑾脾气上来,目光严肃,“你爱他是吗?”
“嗯.......”陈玥玥点头。
“那你爱他,你来找我做什么?来我这哭什么?既然你要不顾一切爱他,那就是忍着啊,被他打了也在家做好饭,乖乖伺候他,把自己一个月的工资全部送给他搞他的音乐梦啊!你来我这里哭什么?”
苏瑾疾言厉色,怪自己之前太温柔了,不说点难听的,这人是完全听不进去!
苏瑾站起身准备要走,“我告诉你陈玥玥,和错的人在一起六年,还不如和对的人在一起六个月,你但凡脑子清醒一点,就给我及时止损。”
说完陈玥玥眼泪掉落如雨。
这些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脏,此时血管破裂,心碎成渣。
是啊,和错的人在一起六年,还不如和对的人在一起六个月.......
陈玥玥眼泪朦胧,止不住的抽噎,苏瑾离开的背影渐渐模糊,可走到单元楼门口 ,那身影忽然停住,回头叫她。
“走啊,准备在这里当流浪汉?还是回去找渣男挨打?”
陈玥玥哭着笑出来,起身走了过去。
可还没走到,一个身影忽然朝她飞奔过来,一把将陈玥玥抱紧怀里,“玥玥......”
男人声音低哑,抱住人的瞬间像是哭出来了一样,“玥玥,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今天的事情对不起......”
“你放开我!”陈玥玥猛地推开他。
郑叶辉明显没看见站在单元楼下的苏瑾,只顾着走进小区就看见的人。
她离凉亭有一小段距离,苏瑾见状跑过去,可刚迈出步子,手臂忽然被人拽住,她回头一看,从隔壁单元楼走出来的一个人。
一个陌生人。
准确地说,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苏瑾对她很陌生,可对方却很轻易念出了她的名字,还带着礼貌的笑意,“苏瑾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