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像是一把利剑一样狠狠刺向傅司年,痛意传遍四肢百骸,
许知宜微俯下身,双眼好似无尽的深渊,蕴藏着这世间最浓稠的恶意与仇恨。
势要将自己受过的伤害一点点从傅司年身上拿回来。
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凝结,傅司年的脸色阴沉如暴风雨前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许知宜,那也是你的沈氏!”
怒火将他的理智燃尽,他因为愧疚忍了那么久,却换来的只是她的步步紧逼。
“早就不是了!”许知宜冷声道:“从你五年前把沈氏搞垮之后,沈氏就已经没了。”
“傅司年,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你无事发生的重新塑造一个假的沈氏,一切就还能回到过去吧?”
一字一句,淬着冷酷的毒液,将傅司年刚刚挺起的脊梁一寸寸打碎。
他瞬间像是一头困兽般,无助又茫然,失神地呢喃:“你要怎么样才答应?”
“怎么才答应?”记忆像是巨浪朝她汹涌而来,她想,她永远都忘不了,她跪在那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求他放过她们父女的画面。
“自然是要像我求你放过我那样,求我帮你啊。”
傅司年闻言,双目逐渐猩红,悲痛的看着眼前人,和他身边站着的萧衍。
男人看着他,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像是在无声嘲讽,等着看他的笑话。
傅司年压抑着愤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沈清欢!”
见此,许知宜无趣的转过了身,打算离开。
“是你说过的,要让沈氏站得更高,将苏绣传到更远的地方。我做到了,你呢?”
傅司年的声音却从后面传来,透着一股疲倦。
许知宜微顿了下,还是上了二楼。
“他走了。”过了一会,萧衍也跟着上来了。
“嗯,你让人联系他,明天我会去傅家找他,商量怎么帮助沈氏。”
萧衍迟疑了下:“你...心软了?”
“怎么会。”许知宜扬了扬眉梢,明明是笑着,说出的话却透着一股恶趣味:“我只是要让他再痛苦一点,失去沈氏算什么,失去他如今最宝贵的,才让人痛快。”
萧衍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手揉了揉人柔软的发顶,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却见到许知宜脸上血色迅速褪去,直直地喷出一口血来。
他脸色跟着难看起来,拉过她的手腕,将手搭了上去。
“阿衍,难为你一个西医,为了我还要从头学起中医。”许知宜笑着开口。
被萧衍瞪了一眼:“这种时候就别讨巧了,你最近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药?”
许知宜收回了笑容,神情痛苦,眉眼中透着一股悲悯:“吃药还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在苟延残喘段时间。”
她不怕死,她只怕大仇未报,遗憾而死,所以她才这么迫切,在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没稳定,便急着回国。
她等不及了,她费劲千辛万苦从阎王手里爬回来,一定要亲眼看着那群人从高处狠狠跌下来才好。
只是,她难为了阿衍,除了他没人在乎她的身体,包括傅司年,一个医生碰上这么不配合的病人,一定很头疼吧。
萧衍没说话,脸色严肃,将人揽在怀里,拿过了一旁的针灸袋。
一根根纤细的银针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着,许知宜额间冒出细密的冷汗,整个人意识迷离,逐渐昏睡过去。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精致的眉眼中带着痛苦,他下意识抬手轻轻抚上去,想要抚平那碍眼的褶皱。
许知宜感受到温柔的触感,不自觉的朝他靠近,朦胧间好像看到一双熟悉的桃花眼,嘴里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喃。
“南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