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
晏云起瞳孔震颤。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君执玉怀中眉眼熟悉的人。
纪清漪,那个被自己从山里捡回去的采药女,摇身一变成了天医庄主就罢了,怎会又成了九王妃?
可看着君执玉表情不似作假,纵使心中千万疑惑,他也只能忍下。
手紧攥成拳,几乎陷进地里。
晏云起应声道:“末将不敢,还请九王爷责罚。”
大殿内众人大气都不敢喘,可莫仟儿却是独一份的例外。
仗着自己的身份,她倏地起身,强笑:“皇叔真会与我们说笑。”
“皇爷爷给您订婚事,就算不是皇亲贵胄,也不该是这样一个村妇……”
话未说完,寒光一闪,一柄剑横在她胸前,不过半寸。
剑身上还沾着淅淅沥沥的血,锋利的刃将她脸上的惊恐尽显。
君执玉冷言落下。
“一道连‘君’姓都被夺去的旁支,毁坏皇家颜面,再有如此僭越之举,我定会一剑杀了你。”
莫仟儿大气不敢喘,只能脸色惨白地跪下。
抬头,看着一旁的纪清漪,眼底的怨毒更甚。
为什么!这该死难缠的女人,就是无论如何都除不掉?
明明都将她赶出晏府,她却能顶着天医庄主的名讳回来,如今好容易故技重施要将她除去,竟还有九王爷来给她撑腰!
原本一开始只是想将这横在自己和晏云起之间的女子除去,但现在……4
莫仟儿咬了咬牙,暗自下定决心——
纪清漪,我与你不共戴天!
比起晏府众人,纪清漪心中震惊更甚。
可看着乌压压跪倒大片的人,她不好开口,只能眼神示意君执玉——
‘我何时成了你的王妃?’
君执玉下巴微扬,朝着门口示意。
纪清漪这才了然,只是个脱身的借口罢了。
想带走一个有罪名的平头百姓,和带走大祁的王妃,是云泥之别。
纪清漪不免投去感激的一瞥。
“王府已经收拾妥当,清儿若无事,便随本王回去吧。”
纪清漪的心被这轻飘飘一句‘清儿’激地一跳,下意识点了头。
随后,却又想起什么,来到晏老夫人面前。
居高临下,晏老夫人仰头望着:“你……你要做甚?”
她可不是不记得自己从前对纪清漪是何态度,如今见对方上前,霎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等待半晌,就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只听得一句。
“熟地黄八钱,白芷三两,卷耳、白果、钩吻各二两,十碗水熬成一碗,如此服上半月,无需针灸,你的病自能好全。”
晏老夫人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纪清漪说的是药方。
还想说什么,对方却已经离开。
来到莫仟儿面前,纪清漪淡声开口:“我的诊金被你藏在何处?”
莫仟儿一噎,余光瞟向那死不瞑目的侍从,还是咬牙开口。
“就在西南角的花瓶里。”
一人高的仿宋花瓶在面前倒地,碎瓷飞溅。
看着露出金光灿灿的金砖,晏老夫人的心一紧。
刚想说些什么,就见纪清漪弯腰俯下身,从碎瓷黄金中托出了那朵纯白的雪莲。
“走吧。”
她说着,行至君执玉面前,看也没看身后的金砖一眼。
看着两人离开,晏云起心一紧,堵在喉间的情绪终于爆发。
刚要开口,却见纪清漪忽地转身,裙摆在空中飞扬。
来到自己面前,下一秒,眼前有白色的纸上飘零纷飞。
纸张的残片上,清晰写着几个大字——
‘晏云起,纪清漪,父母亲媒……即日许下婚诺,若有违背……’
是两人的多年前的订婚书。
看着毁坏的订婚书,晏云起瞳孔皱缩。
耳旁,只落下纪清漪决然的声音。
“婚书已毁,你我自此两相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