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房间，宋知意缓缓睁开眼睛，一阵尖锐的疼痛立即从太阳穴蔓延开来。
她下意识地抬手按住额头，却在动作间闻到身上残留的酒气。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好像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给了沈言澈。
她猛地坐起身，这个动作让她眼前发黑。
床头的空酒杯和散落的纸巾无声地诉说着昨晚的失控。
“天哪……”宋知意将脸埋进掌心，指尖不自觉地颤抖。
虽然这几个月的相处让她对沈言澈充满感激，但这样赤裸裸地剖开自己的伤口，还是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那些连她自己都不愿回想的黑暗过去，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面前。
她盯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指，突然做了一个决定——必须搬走。
宋知意蹑手蹑脚地收拾行李，刚把最后一件毛衣塞进箱子，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醒了吗？我刚做哦好早餐，你要不要加点什么？”
沈言澈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温和如常，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宋知意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
“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下。”宋知意不敢抬头，视线落在沈言澈的拖鞋上，“昨天晚上喝多了，说了很多胡话，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租金我会……”
“你要搬走？”沈言澈敏锐地打断她，他的声音突然紧绷起来，“是因为觉得难堪？还是……”他停顿了一下，“你觉得我是在可怜你？”
这句话让宋知意猛地抬头，正对上沈言澈深邃的目光。
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她读不懂的情绪。
“我照顾你，从来不是出于同情。”沈言澈向前一步，声音低沉而坚定，“从在医院看见你咬着枕头哭却不肯出声的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上你了。”
她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上了墙壁，“你不用这样……”
“不是怜悯，不是一时冲动。”沈言澈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避开那些还未完全愈合的伤疤，“我想和你在一起，想照顾你，不是因为你的过去，而是因为你是你。”
“可我……”宋知意咬着唇，“你也知道，我刚从一段烂泥里爬出来，我现在……”
“我知道。”沈言澈打断她，声音很轻，“我知道你受过伤，但这不影响我喜欢你。你可以慢慢来，不用急着回应我，不要搬走，好不好？”
宋知意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心里乱成一团。
几个月的相处，沈言澈的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她怕自己是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再一次重蹈覆辙。
“对不起。”她别开脸，“我需要时间。”
沈言澈没再强求。
最终，宋知意还是搬走了，在离他公寓三条街的地方租了间小房子。
虽然不住在一起，但沈言澈每天下班都会给她发消息，问她手指恢复得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饭。
他从不提“喜欢”，也不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只是像个老朋友一样，默默关心着她。
宋知意本以为自己对感情早已心如死灰，可沈言澈的出现，像一束光照进了她黑暗的世界。
他会记得她不吃香菜，会在她画完画后第一个称赞，会在她情绪低落时，发来医院里调皮的小视频逗她开心。
这种细水长流的温柔，让她冰封的心渐渐有了暖意。
“我真的要接受他吗？”某天夜里，宋知意对着镜子问自己。
她怕这只是在逃离顾瑾明后，对第一个向她伸出援手的人产生的依赖感情。
为了确定心意，她买了去普罗旺斯的机票，给沈言澈发了条消息：“我出去走走，回来再回答你的问题。”
沈言澈只回了三个字，“我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