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宣臣刚出警局,却意外地看见宁忠军在门口站着等他。
当过兵的经历让这个即将走入老年的男人时刻都保持着腰背挺直,但此刻见到女婿的时候,他垂下头,眼睛里充满犹豫。
“爸,您有事?还是小书有什么事儿?”齐宣臣见他这个样子,立刻紧张起来。
“不不不,是我有点事儿想跟你说说。”宁忠军赶紧给他说明情况。
齐宣臣带岳父来到车里,听他的来意。
宁忠军叹了一口气,“宣臣,把小书嫁给你,我很放心,你人很踏实。这么多年,我觉得我对不起小书,没给她一个好的成长环境。她妈妈上次来我家,和我商量了要送她去留学的事儿。她的意思是小书还年轻,才二十,应该多见见世面,多学习学习知识。毕竟人的一生还长呢。当时。。。“
说到这,宁忠军心里有点难受,一个不怕打硬仗的男人,现在被生活的现实给逼到绝境,“当时,我是反对的。落苏离开我以后,小书是我生活里唯一的希望。但是最近几天,我觉得自己太自私了。我也许应该让小书有更好的发展。我现在来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是和她要相守一生的人,你的意见很重要。”
听了这话,齐宣臣心里升起复杂的情绪。一方面,宁小书虽然调皮任性,但也真是纯真善良,她年纪的确小,多学习会对她一生都有帮助,另一方面,他难道没有一点私心吗?他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地爱上宁小书了。她爱他,只因为他是他,她支持他的工作,理解他的辛苦。这种爱是齐宣臣见过各种复杂案件和周围人等后难得一见的纯净!
“宣臣。。。”见他半天没说话,宁忠军以为他没在听。
“嗯,爸,您说的事儿,我知道了。我想想再跟您说。现在我得回去工作,我先送您回去吧。”齐宣臣冷静地回复。
“不用了,你忙你的,别耽误工作。”说完,宁忠军打开车门,自己走了。
齐宣臣驱车去文础警局。刚一到熟悉的大门口,就想起第一次和那只调皮甜萌小兔子见面的情形。当时,他真没见过样的女孩儿,以为是个乱入他生活里的顽皮女生,没想到现在,他竟然对她如此痴缠,如此舍不得,一想到宁忠军问他的意见要不要让小书出国去留学,齐宣臣结实有力的身体里的那颗心,就像玻璃一样脆弱。
他不想她出国,他又不想她不好。左右都是为难,前后都是矛盾。
不多想了!警察的职责还在,要为冤魂讨一个公道!
大刘把那天门口的监控给调出来,然后就自己去忙了。齐宣臣眼珠不错地盯着屏幕。终于,他看见孙继业出去了。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迎了上去,可是她站得太靠边缘了,摄像头根本拍不全她的身型,脸上又戴着口罩。
齐宣臣把这老妇人的照片给截屏下来,又用技术手段加强了画质,打印成照片,这样方便指认。
等这些都做完以后,和师傅告辞。
出门发现,已是傍晚,夏天的太阳已经收起光芒。天气没那么热,温度也合适,一丝小风流过耳边平添温柔之意。
想到昨晚自己的负气,真是可笑,自己一个孔武有力的大男人居然认认真真地和一个思路天马行空的小女生置气。想想她那“无脸男”的面具也真是可爱。
大灰熊要去接自己媳妇小白兔下班了!
在去酒店的路上,齐宣臣还买了一束百合,小书喜欢这花,他道歉也要有道歉的诚意,对吧?
他刚开到酒店后门员工的出口,只见上次送小书回家的那辆咖色卡宴从车库的出口钻出来。
宁小书那张青春可爱的小脸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从齐宣臣的眼角处一晃而过,卡宴绝尘而去,在帝都的马路上留下嚣张的烟尘。
齐宣臣有生以来,第一次无比的愤怒。启动他的哈弗追去,别说卡宴,就是今天赵世朗开飞机,他也去追!
这时,他才有点后悔,如果不和老爸吵架,开家里那辆迈巴赫,不是轻松追上那个小白脸混蛋吗?
好在帝都的马路非常争气!频繁的红绿灯和阶段性的堵车,终于给齐宣臣机会,把自己的哈弗横在卡ᴊsɢ宴面前!
赵世朗正和宁小书有说有笑,见前挡风玻璃有片阴影压了过来,一抬头,吓了一跳。
齐宣臣敲敲车门,宁小书眼看着自己老公来到自己面前,见他一副平时办案时的严肃神情,她有点心虚。刚把车门打开的一条缝,齐宣臣一把扯开车门!
宁小书连安全带都没来得及解开,齐宣臣直接把她从座位上掏出来,抱在怀里。
满大街的人都在看着,宁小书一边慌慌张张地捂住裙子底,怕走光,一边质问,“你疯了?!”
赵世朗也从车上跳下来,瞪着眼睛,“你把我妹妹放下!”
哼,齐宣臣觉得他好笑!
“什么妹妹?你缺妹妹吗?你敢不敢跟我打赌,去查一下你近期的开房记录?数数你的妹妹们。”叫板他是不怕的。
赵世朗的桃花眼顿时傻眼了!“你你你,利用公职随便查别人隐私!”
“我没有啊!我只是问你敢不敢打赌,你不敢而已!”齐宣臣满脸都是不屑。
街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宁小书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把脸埋在齐宣臣的胸口。
见她这个软糯样子,齐宣臣低头对她说:“下次不要坐陌生男人的车,走,我们回家!”
赵世朗眼见着,齐宣臣把宁小书安放到那台国产车的副驾驶位置,系好安全带,扬长而去。
一路上,宁小书觑着齐宣臣的脸,却闻到了百合的香气。她明白了他的来意。
刚停车,齐宣臣还没解开安全带,宁小书先跳下车,一路跑向楼门口。没几步,便被追上,他是什么身手?追她不跟玩一样?
一把把她拎回来,搂在怀里,进电梯,回家。
既然现在这样,她只能先声夺人,“你丢不丢人啊?当街把我从赵世朗车里拉出来。”
“你还知道丢人?说,你为什么坐他的车!”
“今天,我和我妈还有她老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刚说完以后要好好相处,他下班送我一段不是很正常吗?!”宁小书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齐宣臣见她的手腕处有一条绿蛇在舞动。
“他还送你一只手表?”他眼睛里真是不揉沙子。
“啊?这是他爸爸送的。”宁小书直接告诉他。
“所以你就迫不及待地戴上了?”他就愿意揭露本质。
“你,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宁小书满脸委屈啊。“吵吵吵,昨天晚上就吵,今天还吵!你不是道歉的吗?不跟你说了,今晚我回我爸家住。”
说完,她要打开门离开。
齐宣臣熊一样的身体立刻挡去她的去路,逼迫她退回屋内。
突然,宁小书大声说:“违背妇女意愿的某些行为属于违法行为!”
熊式进攻停了下来。她居然拿起法律的武器来对付他?
本来昨晚就是无解的结果,今天怎么更糟?
趁他还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宁小书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