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边一阵嗡嗡作响,大脑空白了片刻才堪堪回神。
我怔怔开口:“为什么?”
徐舟野放慢语速:“因为温池屿他妈不仅想让你嫁给温池屿,还想要倪氏集团。”
我瞳孔骤缩。
我最在乎的除了温池屿,就是倪氏集团。
我怎么也没想到对我那么好的周父周母,竟然打上了倪氏集团的主意。
而温池屿……
他最近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对我那么好,会不会也是因为知道了这回事?
我竭力保持最后一丝理智:“有证据吗?”
徐舟野拿出手机:“我接近苏穗音,拿到了她和温池屿他妈交谈的录音,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我看着那段音频,手紧紧攥起:“温池屿知道吗?”
徐舟野眸色微暗:“我不清楚。不过至少在被算计的时候,他是不知道的。”
我点了点头,心底怒意一阵阵翻涌,但又不得不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今天订婚宴来了那么多人,现在将事情闹大,对倪氏没有一点好处。
徐舟野将我的神色变化都看在眼里,担忧开口:“晚晚……”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抬头看去,就见温池屿走过来。
徐舟野站直身子:“我来和晚晚说几句话,不可以吗?”
我没想到这个时候会看见温池屿。
想到刚刚徐舟野说的那些,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
最后,只干巴巴的问了句:“你怎么下来了?”1
温池屿走上前,将手里的车钥匙递给我:“你喝了酒,我叫了司机。”
车钥匙上还遗留着他掌心的余温。
我攥在手里,心却不是滋味。
我永远看不透温池屿。
他的关心,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演?
徐舟野看着又开始出神的我,对温池屿说:“我正好也要回去,一起吧,周总。”
温池屿扫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我看着两人走进电梯的背影,又垂眸看了看掌心里的车钥匙。
最后还是坐了温池屿的车。
半小时后,槐月别墅。
推开门,一室寂冷。
我将昂贵的礼服和首饰一件件ʝʂց脱下,走进浴室。
再出来时,身上只套着件浴袍。
梳妆镜前。
我看着桌上的吹风机时,控制不住的想起了温池屿为我吹头发的那晚。
那时的我和他像极了一对恩爱的年轻夫妻。
可他不爱我。
他会对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真诚,却唯独骗我!
我不敢将这样的例外当成是爱!
而这样掺杂着虚假,设计,隐瞒的婚姻关系,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从知道真相就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决堤!
我抓起耳环就狠狠砸向镜子——
“啪!”
顷刻间,镜面龟裂出细碎的纹理,裂成了无数片。
……
温池屿回来时,我正穿着件浴袍站在佛像前。
搬进来一个月,我从来没进来过。
“你在这儿干什么?”
听着温池屿的质问,我没回头,只是望着墙上挂着的‘佛’字,哑声说:“今天有人告诉我,原来我们发生关系的那天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我查到算计你的人是苏穗音,你也说她主动跟你承认了,但真相真的是这样吗?”
我问完,转过身来看向温池屿。
他还穿着订婚宴的那身,只是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留下一袭黑衬衫。
金色纽扣系到了最上方的一颗,和平时一样禁欲,又清冷。
这样的人……怎么也会骗人呢?
我喉舌发苦,走到温池屿面前,让他不得不直视我。
“温池屿,佛家总说修行之人都要做到光明磊落,心中无愧……那你呢,你修行了这么多年,有没有愧对的人?”
话说到这儿,几乎就等同于摊开来说了
温池屿也没再继续隐瞒:“有。”
我呼吸一紧。
有那么一刻,我甚至不想让他继续回答。
可温池屿薄凉的声音还是响起:“你,明思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