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菲怔在原地,心凉了半截,男人的声音来来回回在她的脑海里环绕。
她在原地顿留了许久,落在门柄上的手也不自觉地落了下来,混混沌沌地转身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教师大院的。
两天没睡,她脑子很懵,情绪也很复杂。
站在家门口,沈芳菲揉了揉疲惫的眼睛,掏出钥匙开门。
钥匙只插进去了一截,房门竟直接开了。
沈芳菲疑惑地皱起眉头,难道自己没锁门吗?
缓缓推开门,她眼睛紧缩,满脸错愕后的发傻。
客厅里里桌椅板凳四脚朝天,书和教辅资料散落一地,卧室的门大敞四开。
沈芳菲慌乱了几秒,急忙冲进卧室里。
衣柜门也照样大大敞开,装着文家饭馆房契的铁盒子扔在地上,早已空空如也!
能打上饭馆主意的人,只有林冠城!
她曾在信里告诉过他,现在京市市中心的地皮值钱,老文家的饭馆虽破却也能卖十万文左右。
房契没了,她该怎么向文泽礼交待?!
沈芳菲转过身,立刻出门去公安局报警!林冠城一定还没走远,或许能逮住他!
派出所里。
沈芳菲把遭窃的事告诉了警察,但是她既没有林冠城盗窃的物证,更没人证,警察说要先落实情况,让她先回去等消息。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先回去再说。
拖着灌了铅的身子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抬头看,三楼的屋里竟亮起了灯光。
是林冠城去而复返了吗?
沈芳菲急匆匆冲进门:“林冠城,你还敢来?!”
客厅里,正复原桌椅板凳的男人闻声回眸,冰冷的眸光刺得沈芳菲心头一凉。
是该在医院休养的文泽礼。
沈芳菲联想到被偷的房契,心里不由地发虚:“泽礼,你怎么回来了?”
她迈着千斤重的步子上前,去拿他手里的板凳,却落了空。
文泽礼兀自将板凳放好,四角落地的闷响,如榔头砸在沈芳菲心尖上,闷得她快要窒息。
她只知道这事瞒不住,索性坦白来:“泽礼,饭馆的房契被……被林冠城偷了。”
“我刚刚已经去警局报了案,警察让我们先等消息,你放心,哪怕就是亲自去深市,房契我一定能追回来!”
她的声音嘶哑,眼里满是小心。
现在文泽礼就是骂她,打她,她都受着。
只要他心里能舒服点。
可是他那双金边镜框下的冷眸,毫无波动:“沈芳菲,你这出戏演的可真好。”
沈芳菲表情苍白了一瞬:“什,什么?”
文泽礼拧紧了眉,修长的手指掐进肉里:“现在如你所愿了,饭馆卖了,你可以跟你刻骨铭心的初恋对象双宿双飞了!你走吧!”
沈芳菲僵若雕塑,被冤枉的委屈决了堤。
没错,她上辈子是受林冠城蛊惑想卖掉饭馆去深市投资挣钱,纵然上辈子文泽礼不同意卖掉饭馆,她也只千方百计折腾自己,也没用过任何下作的手段。
她仰起憔悴的脸,望向文泽礼冷若寒霜的脸:“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有那么多功夫搞出这些事的吗?”
“还有,你觉得我是那种心眼肮脏的人吗?”
文泽礼眉眼往下一压:“你不是吗?”
如冰水兜头浇下,沈芳菲心若寒灰,颊边一颤,泪水倏地涌出眼眶。
文泽礼无动于衷,在沈芳菲潸然的面容下,从兜里掏出信猛地拍在桌子上!
“这是林冠城给你留下的信,你别再演了!”
沈芳菲震惊了一瞬,旋即拿起那张薄薄的信,上面赫然写着——
菲菲吾爱:
见字如面,你交予我的饭馆房契,我已经变卖。
十日后,你带上离婚证明,我们在深市不见不散。
吻你千万,永远只爱你一人的城。
落款人:林冠城。
沈芳菲的脸色立刻刷白一片,林冠城不仅偷走了房契,还留信污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