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队果然……和墨爷不一样。”
谭京墨接她的电话从来不会打招呼,从来都是除了‘嗯’就是‘嗯’,给他打电话想多说几句,简直比登天还难。
听筒里传出的声音,酥酥麻麻的,顺着耳蜗一直流进大脑,蛊惑人心。
林迟轻咳了一声,仍面不改色。
若是换做别人恐怕早就腿软了,偏偏他不吃这一套。
“怎么突然打这个电话?”
半枫荷有事向来直接打谭京墨的内线,偶尔会打他的内线,这样占用公共资源,用民众的报警电话,还是头一回。
难免会让林迟觉得,是不是要公事公办了。
电话那头顿了一秒,干笑了几声,声音不再似刚才妩媚。
“还真是不懂情趣,是有事,你通知墨爷有时间过来一趟。”
“你怎么不直接打给墨爷?”林迟有些疑问,又很快反应了过来,“是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半枫荷轻叹了口气,“你知道的。”
扔下这么一句话就直接挂断了。
林迟想了一下,把新研制出来的那小瓶液体用布包好,放进了抽屉里,锁好。
这个药可以以后再试,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从椅子上抽起外套,快步走了出去。
局长办公室。
林迟见门半掩着,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墨爷,刚……”林迟才刚进去,就被呛得喘不过气来,捂着鼻子连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那场面,简直像是毒气大屠杀的现场。
墨爷这是……抽了多少根烟……
林迟透过烟雾看了一眼,整个屋子窗户紧闭着,就连窗帘都是拉起来的,只有门缝那一点儿在往里面换气。
谭京墨察觉到有人进来,悠悠转过身,看了他一眼,靠坐在了椅子上。
“有事?”
林迟强忍着烟味儿,走过去拉开窗帘,打开了窗户。
谭京墨没管他,也丝毫没注意到指尖的烟都要燃尽了。
林迟走到办公桌前,注意到了上面摆着的,都是之前调查到的那边的消息。
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竟然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现在他们在明,对方在暗,一点儿优势都没有。
林迟知道他心烦,赶紧把事情转达了一下。
“半枫荷刚才打电话,说让您有空过去一趟,她打的是报警电话,我想应该是有情况要向您汇报。”
谭京墨掐灭了指尖的烟,按进了烟缸里,又重新掏出了一根,叼在嘴角点燃,“备车。”
“是。”林迟赶紧转身出去开车。
-
锦云大酒店。
今天难得半枫荷没出来表演,说是身体不舒服,一群贵公子跑了空,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并不像往日那般热闹。
谭京墨和林迟到了之后,没有片刻的停留,直接上了二楼。
角落靠窗的酒桌上,齐楠轩碰了碰陆离手中的酒杯,示意他往楼梯那边看看。
陆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刚好看到那两个人的背影。
心头涌上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酸酸涩涩的。
“这半枫荷小姐才放出声说不舒服,谭京墨立刻就到了,啧啧啧……”
齐楠轩抿了一口酒,撇着嘴摇了摇头。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陆离毫不留情地怼了他一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门口处走进来三两仆人,看到他后,迈着小碎步弯腰走了过来,小声说道,“少爷,老爷叫您回去呢!说是有事交代。”
齐楠轩挑了挑眉,看着来人,悄悄靠着他的耳朵,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问了一句。
“呦!不会是你那妹妹把你这事儿说出去了吧?”
陆离眼里藏刀的瞪了他一眼。
要是眼神能杀人,他这个嘴欠的兄弟绝对血溅当场了……
“行了,你去吧!我再待一会儿。”
齐楠轩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示意了一下。
他们每次来不过就是为了见半枫荷一面,若是赶上谭京墨来,就会一直待到他走。
现在陆离家里有事,齐楠轩自然会帮他守着。
陆离明白他的意思,点了下头,“那你玩儿的开心!”
说完,就拿起西装外套和仆人一起离开了。
楼上,包间内。
半枫荷正坐在沙发上等着,看到两个人进来,走上前去,顺手接过了谭京墨脱下来的外套。
一股浓郁的烟味儿扑鼻而来。
不觉皱了皱秀眉,“墨爷怎么抽了这么多的烟?”
她知道谭京墨抽烟,连她自己都是和他学的,只是今天这个味道,很明显是抽了太多。
谭京墨没有回她,而是直接入了正题,“有什么消息?”
半枫荷挂衣服的动作一滞,这人还真是,什么事都不如那边的消息重要。
拍了拍衣服上的浮尘,款款走到茶几前站立,给他倒了一杯茶。
“那边最近似乎要运送一批东西,听说是重要的物资。”
谭京墨端起茶水,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坐!”
半枫荷嘴角盈着笑意,坐了下来,从茶几的暗格里取出了一卷纸。
谭京墨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落在了那卷纸上。
在桌面上缓缓摊开,是一个小型地图,上面画着京城及周边的几座城市,还有临海的一座小岛。
半枫荷抬手描过上面的小岛和京城,划出了几道路线。
“据我所知,他们会在五天后行动,这批物资会从这里运输过去,从晋城走水路直接送到岛上。”
随着话锋一转,“但极有可能,这只是他们放出来的信号,让我们直接掉进他们设好的圈子里。”
她抬头看了一眼男人的表情,手指又随着换到了另一条路线上。
“从晋城走小路沿着京城边境过去,再走水路也不是不可以,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他们可能会放出假消息,然后再趁你不备,从你的眼皮子底下送过去。”
半枫荷对着地图上面的路线分析着。
谭京墨抿了口茶水,看着地图上的两条线,琢磨了一下。
“办的不错。”
得到了他的赞许,半枫荷内心一阵欢喜,但上扬的嘴角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那你打算怎么做?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