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像树懒一样过了一个暑假,肖绘秋的妈妈知道自己女儿考上江川市一中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便也不怎么在她的悠长假期约束她。
早读起床铃响过后,肖绘秋本是丝毫不情愿起床的。
她想象了一下被全班人行注目礼的场面……还是算了,自己会一步扣一栋别墅的。
肖绘秋便穿衣起床。脑袋昏昏沉沉如灌了铅一样。
她收拾好自己正打算出发的时候。她看到闻霜冬还在被窝里缩着,只能看到些许发丝,安静的躺在枕头上。
竟然没人叫她,她是怎么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睡下去的?
抛去这些疑问,肖绘秋很激动遇到这个妙不可言的机会。
她想如果能顺着这个机会和闻霜冬多搭几句话,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而后抬起手腕一看表就剩十分钟,她便坐在自己的床上,她很想叫她,又担心自己多管闲事。肖绘秋一向和所有人保持着边界感,自己的玻璃心太容易破碎,人际关系往往是痛苦的来源,她从来不愿意主动去建立没必要人际关系。
可闻霜冬不一样,闻霜冬激起了她无限的探索欲。她渴求主动去建立并经营这段关系。
纠结了几个来回。肖绘秋还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闻霜冬。
轻声道:“再不起床就迟到咯,剩十分钟了,快起床”。虽然纠结了好一段,肖绘秋还是不禁自诩暖心小女孩。
肖绘秋看闻霜冬在被窝里动了动便也不再管,起身去教室。她并没有任何理由留在这里和闻霜冬一起上课,她们并不熟。强行增加交集和闻霜冬建立关系只会建立一种快餐友情,可以马上关系很好,也会在因为不可控因素分开的时候立马从彼此的生命消失无踪。肖绘秋希望可以慢慢地走近闻霜冬的生命,顺其自然地,入表,入里,入心。
在肖绘秋观察中,闻霜冬和朋友在玩的时候会非常开朗。不聊天的时候,她很静默,整个人都深邃,周身透露着孤独感,让人觉得很难接近。与那些同学的玩闹,并没有影响到她的情绪半分。
闻霜冬果然在肖绘秋的意料里踩着上课铃声进了教室。
起床时闻霜冬听到有人叫她,只迷迷糊糊的想:“十分钟?还能再睡一两分钟。”
再睁眼的时候就剩6分钟。这可是第一次早自习,她随意洗漱了一下赶紧跑往教室。
还好踩到铃声了。
肖绘秋看着闻霜冬的身影闪过,微微弯了下唇角“这次长记性了吧”。
闻霜冬回想着早上唤她起床的女声,思来想去也没匹配上哪副面孔,便也不再想。
教室里的人到齐后都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正式的军训要从吃过早饭后开始。
早读没人管,闻霜冬和周围的人聊了一早上天。
肖绘秋照常保持沉默,另外拿出本子写日记。肖绘秋的字写的潇洒俊逸,笔尖从纸上划过,她笔若游龙,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张。
闻霜冬自然被提及。
把心事放进了纸张里,青春的路上有了她的痕迹。
下课的铃声响起,贝多芬的《献给爱丽丝》,轻柔的铃声却也不曾让肖绘秋深思一早上沉重的心放松半分。
闻霜冬下课就直奔8班,她初中的好朋友奚茫楚好巧不巧的和她分在了同楼层的隔壁班。
肖绘秋就没有闻霜冬幸运了,汤金金和她压根不是同一栋楼。
肖绘秋随着人流走,却有种莫名的孤寂感,天地之间好像只剩下她一人站在高台,其他人都注视着她,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孤独,也就如此吧。她只能看看周围的建筑,或者,成群结队的背影。
吃完饭教官就在讲台坐着。肖绘秋进门想不尴尬就要跟教官打招呼,再尴尬的场景都别想撬开i人的嘴。
她硬着头皮装作泰然自若地进门,内心哭道:这个地球果然不适合i人呆。
而闻霜冬心里就强大多了,她根本不会想到这些,顺其自然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肖绘秋对闻霜冬的性格多了一份探索欲。
教官看时间到了便把整个班级拉到教学楼前,所有人按照前一天晚上排的位置站。
肖绘秋趁着队伍还没什么人,面向后面站,期待着闻霜冬的到来。闻霜冬离她一衣带水的距离。队伍散开就离得远了。
在教官“121”的带领下,所有班级集中来到后操场。
后操场是学校斥巨资新建的。四周装了四个超高柱形大灯,红色的跑道和绿色的足球场,不禁让人觉得青春洋溢。
高一年级所有班级站成一个规整的长方形,太阳初升,年级领导声音回荡在整个足球场。教官代表和新生代表发过言后,校长一声令下,宣布军训正式开始。
操场上立马响起此起彼伏的哨声和指令。
高一7班被幸运地带到了一棵树下站军姿。教官先做了个示范,告诉她们要领。
肖绘秋心里美滋滋,看着其他班级在毒辣的太阳下,自己简直就是今天的幸运之星。
肖绘秋便有模有样地按教官的指令学着。
一整个操场两千多人,此刻只剩下阵阵蝉鸣。
几十分钟过去,骄阳似火,太阳能把人晒化,大树似乎也不起作用了。
肖绘秋心里盼着上天会莫名其妙地下一场雨。天公不作美,好像她越是求雨,阳光越毒辣。
虽然背对着太阳,却是感觉整个人都被太阳灼烧。心道:
“这简直比初中的军训狠多了”
肖绘秋热的汗水直流。她阵阵庆幸:幸好她把短发扎了起来,不敢想象头发粘在满是汗水的脸上会多埋汰。
好想看着闻霜冬站军姿,她的名字听着就凉快。
肖绘秋只是这样想了想,却不想这个念头刚闪过,队伍后面就传来了一声惊呼和一阵窸窸窣窣。
回头看到一群人带着关切的目光围成了一圈,教官呵斥其他人不要围着她,她才看清原来是闻霜冬。
肖绘秋很担心闻霜冬。却没有任何理由任何立场上去关心她,只能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
忙碌中的教官看到队伍即将要乱,一声命令给所有人吓回军姿,包括肖绘秋。
肖绘秋只能面带愁容不情不愿地转回去。
有人在用行动关心闻霜冬,可那个人不是她。
她竖起耳朵听队伍后面的一举一动。
教官说闻霜冬应该是低血糖,给她找了块糖让她在树荫下歇着。幸好不是中暑,肖绘秋庆幸道。
教官和同学们关心闻霜冬这一幕,刚好被校报摄影者拍下,登上了报纸。
闻霜冬最开始只是觉得晕晕的,后来直接眼前一黑。她只觉控制不住身体,意识还在,却使不上力。
午休开始之前,肖绘秋实在按耐不住自己,走到闻霜冬同桌桌旁,假装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问道:
“你还好吗,我看你上午晕了”
“还好”,闻霜冬不明所以,明明她和眼前人并没有多少交集,对突如其来的关心还是还是礼貌回答道。
下午集合之后依然是先站军姿,下午的太阳似乎更毒辣。
闻霜冬这次坚持站在队伍里面。
不一会儿,她就再次晕倒了,这次速度似乎更快。
闻霜冬的感觉和上午一样。
教官有了前车之鉴,准备好了糖水,给她喝了一杯糖水。
扶着闻霜冬在台阶上坐着,她看起来蔫蔫的。
闻霜冬的体质实在是不太好,会带来很多麻烦。
教官和队长商量后决定让她去病号队当后勤,病号队还有个响亮的名字——飞虎队。
肖绘秋听到教官要闻霜冬去病号队,心里忽的失落。并不是不想让闻霜冬轻松一点,只是军训为期两周,在最开始的时候她就离开队伍,她们两个之间相处的机会就会少很多。
她很担心闻霜冬,但也很想和她有一个共同的军训回忆。
无论肖绘秋怎么想,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
队长让飞虎队派成员来接闻霜冬。肖绘秋冷冷地想:
“你们后勤做的还挺到位”。
当她们走出肖绘秋视线盲区时,她才看到一个短发男生搀扶着她往飞虎队方向走去。边走边说着什么。
怎么可以让男生这样近距离搀扶着闻霜冬呢?这男生一点都不绅士,这教官队长一点都不靠谱。
她看着两人的背影觉得无比气愤,恨不得立马魂穿那个男生。自己站在闻霜冬的身旁。
没有闻霜冬的军训好像也没什么可期待的了。肖绘秋行尸走肉般过完了一整个下午,眼神不时地略过飞虎队,希望从中能捕捉到期望的身影。
吃过晚饭来到操场,操场的四个超高柱形大灯在肖绘秋的注视下打开,黑暗的足球场瞬间亮如白昼。
晚上的内容是对唱军歌,还没轮到7班的时候肖绘秋百无聊赖地坐着,脑海里是和闻霜冬一起坐在操场吹夏日的晚风。
晚操结束后肖绘秋带着自己提前整好的洗漱用品去洗浴楼冲澡。她再次遇到了汤金金,肖绘秋如见到亲人般,这两天的阴霾好像都一挥而去了。
“明天要和我一起吃饭吗”汤金金问道。
“可以啊,在哪等你”肖绘秋似拉到了一根彻底走出阴霾的绳索。
“我们楼下吧”汤金金和肖绘秋的教学楼是前后楼,食堂在汤金金的楼后,刚好顺路。
“ok”。
肖绘秋察觉出汤金金的情绪不太对,也没多想什么。
洗完澡肖绘秋便赶紧赶回宿舍,解散到宿舍楼关门只有半个小时。
回到宿舍后闻霜冬正在和宿舍里的同学打闹,看出她精神是恢复如常了。
肖绘秋只是浅浅一笑。安静整理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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