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好像响了一声闷雷。
赵烨的话,让温轻轻如坠冰窖。
三年前?那不是她死后一年?
她慌张又无措冲到宋屿安身边,看向平板上的内容。
随着宋屿安指尖滑动,负债、法拍等字眼不断在她眼前闪过。
最后停在那张宣告破产的声明上。
温轻轻绝望的闭上了眼。
她终于明白妈妈为什么会去那样破败的养老院了。
段君言明明说过跟她结婚后,会不遗余力的帮温家。
他骗了她。
宋屿安垂着ʝʂց眼,发出一声凉薄的笑。
“温轻轻,你亲手选定的丈夫,跟你还真是绝配。”
温轻轻看着他冰冷的侧脸,苦笑喃喃:“是啊,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惩罚。”
让她病入膏肓,让她妈无家可归。
宋屿安将平板随意放下,低头扣着蓝宝石袖口,淡淡道:“温家没了,不是还有段家么?”
“跟温轻轻有关的一切,都给我毁了。”
温轻轻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话语,几乎找不到记忆里的那个他。
心脏更如同扎进一千根针,密密麻麻的疼。
是她将宋屿安逼成如今这幅模样吗?
如果是,宋屿安确实该报复她。
走出别墅时,宋屿安依旧是那个利落淡漠的宋总。
他看着身边欲言又止的赵烨,皱了下眉。
“有什么就说。”
赵烨支支吾吾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宋总,我听说,那个破产的温家女儿,早在四年前就死了。”
温轻轻眉心陡然狂跳起来。
她竭力隐瞒的事情,还是被宋屿安知道了。
她忍不住看宋屿安,得知她的死讯,他会是什么反应?
不可否认的,温轻轻仍抱着一丝微末的期待。
宋屿安极轻的皱了下眉,问赵烨:“从哪听说的?消息靠谱吗?”
语气淡的像是在谈论一件无足轻重的公事。
温轻轻心尖像被针狠狠扎下,疼的直发抖。
曾经,旁人都说她是宋屿安眼中的名贵瓷器。
他们唯一一次吵架,是因为她在宋屿安生日时偷偷做了碗寿面。
宋屿安看见她手上的水泡,脸色难看的像是她犯了什么弥天大错。
宋屿安第一次吼了她:“温轻轻,我缺你这一碗寿面吗?”
温轻轻气极了,可宋屿安转身就出了门,回来时,手上提着烫伤膏。
他小心翼翼的给她涂药,眼睫像羽毛扇在温轻轻心上。
“轻轻,你的手是用来画画弹琴的,不是给我做家务的。”
宋屿安忍了忍,终究是仰头看她,像是在信奉神明。
“你能为我做一次,已经够我记一辈子了。”
他那一刻的爱意,是温轻轻哪怕灵魂消散也无法忘记的真诚。
可是,如今的宋屿安绝不会看上一碗炸酱面。
更不会怜悯她。
赵烨回答他:“消息来源并不准确,具体埋葬在哪,葬礼有无举办,都无人知晓。”
他顿了顿,又说:“也不排除是为了躲避温家债务而传出的假消息。”
宋屿安听着这话,唇角勾了勾。
“也对,她确实是能做出那样的事。”
说完,他就上了车。
温轻轻跟在他身边,心中的痛意,甚至让我有些看不清宋屿安的面容。
她怎么忘了,宋屿安恨她入骨。
她是死是活,对宋屿安而言,又有什么关系?
她张了张嘴,又无力的闭上。
自己背叛他另嫁他人,宋屿安怎么会想听她的解释?
更别提,她已经死了,再也没有被人听闻的资格。
温轻轻别开潮热的眼,突然想起一些久远的事来。
她一直留着宋屿安的联系方式,在预感到死亡的前几天,她拨通了宋屿安的电话。
她想的很简单,只要再听一听宋屿安的声音就好,哪怕是憎恨,也是宋屿安给的。
可是温轻轻等到的只有一句:“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挂了电话的第二天,她在安静的病房里立好了遗嘱。
‘我死后,所有的遗产都归宋屿安,如果肾脏匹配成功,匿名捐献给宋屿安母亲’
宋母一直饱受尿毒症的折磨,如果能换上她的肾,也算是全了宋母曾视她为儿媳的缘分。
只是再等温轻轻再清醒时,就变成灵魂被困在了那间出租屋里。
死时的痛苦她已经记不清了,至于身后事……更是空白一片。
温轻轻轻叹一声,收回思绪时,却发现车子驶入了机场。
她有些茫然,宋屿安来这,是接人,还是要走?
宋屿安下车时,甚至还特意整理了下领带。
而后大步迈入了接机口。
来来往往的人穿过温轻轻的身体,没有丝毫感觉。
她跟在宋屿安身边,他纵然克制,温轻轻仍看清了他眼底的些微期待。
几分钟后,宋屿安眼睛微微亮起。
温轻轻还没反应过来,一道曼妙的身影就扑入了他怀里。
“阿安,你想不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