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早膳好了,您是在屋里吃还是去饭厅?”春巧在外间问。
“去饭厅吧。”夏纤云将那玉佩收进怀里,拢了拢头发,往饭厅走去。
吃过饭,又捏着鼻子喝了苦药,夏纤云这才感觉到整个人恢复了不少,饶是如此,她的神色还是有些恹恹的。
春巧便捡了话来打发时间。
“再过几日便是松自州知州之女汤薇的及笄礼了,咱们夏家也收到了请帖。松自州离得近,坐马车只需大半日,这几日咱们家的小姐可都在准备给汤薇的及笄礼物和参礼的漂亮衣服呢。”
春巧的手快速的打着络子,瞧着夏纤云的神色。
“哦?”夏纤云挑了挑眉:“可有说带谁去了么?”
春巧便道:“各房的嫡小姐和嫡少爷都是要去的。”
夏纤云点了点头:“那都有什么人去?”
春巧接着回道:“松自州知州同刘知府关系不错,所以刘知府的夫人会携女前往。前院一般会宴请男宾,各位大人都要办公,所以会是各家的嫡子前去庆贺。”
夏纤云点了点头。
有知府家的人去,基本各州各县收到请帖的都会去。看来又是一场热闹了。
若是原来,夏志贤岑慧月绝不会让她出去“丢人现眼”,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得了皇上的赏赐,又是知府大人亲自送来的,这事儿在济安府绝对不会是秘密。
她的身份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至于为什么会得皇上的赏赐……她想起落在她床头的那个祥云纹玉佩,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夏纤云微微叹气。虽然不想,但是好像又欠他人情了呢。
“小姐。”孔娘子来禀报:“老爷听说您请了大夫,特意让人送了好药材来。”
“拿进来我瞧瞧。”夏纤云懒懒的应了声。
东西送进来,夏纤云打开一看,是两根手指粗细的人参。
在她眼里虽算不上好东西,但对于夏志贤这个寒门出身的七品芝麻官,已经算的上是不错的东西了。
“咱们收还是不收?”孔娘子小心翼翼的问。
“收啊,为什么不收?”夏纤云勾唇一笑。
这是夏志贤欠她的,而且于她而言,不过是些利息罢了。
紧接着,陆陆续续的便又有人送东西来,岑慧月送了一匹好料子,二房那边也送了套金包银的簪子,显然是存了讨好的心思。
三房没有送什么面上好看的,只让人送了活络膏来,昨日夏纤云罚跪,腿上有伤。
春巧麻利的开始汇报:“大夫人看到老爷送东西之后才让人送了来,二夫人那边是瞧着大房的动静送的,三夫人这边送的东西虽一般,但却是昨日您回了院子就让人送来了。送完了东西,三夫人就去老太太那里侍疾了。”
说完,春巧撇了撇嘴:“老爷把您当什么了?以为送点东西便能挽回父女情谊么?他们之前做的事儿一桩桩一件件,莫说是您了,奴婢都委屈!”
夏纤云淡淡一笑:“无利不起早罢了。如今我对他们有利用价值,临近又有这么多事儿,他们自然怕我生事。”
“我也不是傻的,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东西收着,料子簪子都送库房留着赏人,这活络膏留下用吧。”
真心假意,她心如明镜。
现在夏志贤对她的态度,才是她真正能在夏家站稳脚跟的关键。她又何必惹夏志贤不快?
今日夏志贤能为了她打从小疼宠到大的夏梦涵,明日就会是夏梦柔,会是任何欺负她的人。
前提是,她对他的前途有所助益。
“祖母可还好?”夏纤云问。
“昨儿个春意送完了东西,老太太听说您没事,心事就去了一半,寿康苑的人有意瞒着不让老太太操心,也没说您晕过去的事儿。”春巧道。
“行,我知道了。皇上赏赐的料子有四匹,你一会儿挑一匹颜色庄重的送去给祖母,再挑一匹略鲜亮些的送到三婶那儿去。还有两匹给我裁衣服,我要穿着去汤小姐的及笄礼。多花点钱没关系,要快要好。”
夏纤云的手指轻敲桌面,随后又道:“从我的首饰匣子里单独挑几根银簪子出来,送去给三房的妹妹们。莫要声张。”
“是,小姐。”春巧立马去安排。
“小姐,各家小姐都要给汤小姐单独送及笄礼,姑娘家的礼物多是首饰胭脂等物,您也得提早做准备才好。”春意出声提醒。
“我知道了。”夏纤云点了点头,招了暗十来去查这位汤小姐的喜好。
很快暗十便带回了消息,夏纤云看着上面的一条,勾起了唇角:“就这个了。来人,去给我准备些珍珠粉,还有冰片……我要做玉容膏。”
玉容膏是她之前研发的祛痘面膜。
资料上显示,这汤小姐是个性子娴静的女子,家世性格都不错,长得也清秀可人,只一点——脸上长了不少红红的大痘痘。
女子十五及笄,这个年龄正好是青春期的时候,长青春痘也很正常。只是这个时候的小姑娘若是容貌有任何不完美的地方,肯定都会分外在意。
送礼物自然要送到人的心坎上,夏纤云深谙此道。
忙活了一上午,夏纤云总算是把玉容膏做好了,除此之外,还做了不少玉肤膏,美白膏等,平时放着自己用也好。她自己精心挑选的材料,便是孕妇也能用。
等到中午的时候,主院那边来了人说要请她去吃饭,夏纤云让人称病拒绝,接连几日均是如此。
夏志贤原本还有些担心夏纤云不识时务,但瞧着送的东西她都收了,还回了礼,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夏纤云身子好些后,便去给方淳请安,方淳亲眼见着夏纤云无事后,重重的叹了口气,抹了把泪,没多说什么,只说她平安就好。
用过早饭,夏纤云从寿康苑出来,便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哟哟哟,这谁家的小娘子投怀送抱?小爷我可消受不起。”一个油头粉面,身着骚气粉色衣袍的男子调笑。
可他嘴上虽如此说,但却是后退了两步,和夏纤云拉开了距离,并无半分登徒子的轻薄。
夏纤云也退后两步行礼:“抱歉,是我没注意……顾飞星?!”
她看着那粉袍男子身后的人,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你这几日去哪里了?我让人去你院子找你,你怎的都不在?”
顾飞星勾唇:“找我做什么?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