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浅浅有快穿局给的原身记忆,知道当年的情况。
那一年,鹿浅浅的父亲鹿志明受了点伤,回家养病,鹿老头担心他落下终生残疾,对大儿子一点都不关心,甚至冷言冷语,
那个时候鹿浅浅奶奶刚去世不久,鹿老头看着鹿浅浅就来气,一天三骂,三天一打。
鹿志明不想女儿受委屈,便提议分家。
正好那会儿鹿志刚生了第二个儿子,房子不宽敞,人多挤在一起不方便,鹿老头也不想天天看见鹿浅浅,便同意了。
那时候的鹿老头还算公平,他要给鹿志刚照顾孩子,以后都跟他住,房子给鹿志刚,以后养老归鹿志刚一个人,鹿志明不用管。
鹿志明觉得行,没说什么,从老房子里搬出来,临时搭了个土坯房。
好在鹿志明的伤没多久就康复了,回到部队后立了小功,当了班长,津贴比以前多,存了一段时间就修了新房子。
鹿志明在世的时候,两家表面也算和谐,虽说分家,但鹿志明回家探亲的时候,会给鹿老头带白糖糕点,鹿老头也会把家里种的水果,鸡蛋留一份给鹿志明。
只是,好景不长!
鹿志明牺牲后,鹿母没了丈夫,她在鹿老头眼里,就是外人。
而鹿浅浅虽然姓鹿,但她奶奶因她而死,鹿老头一直无法释怀。
现在鹿志明不在了,她们娘俩没人庇护,鹿老头直接把抚恤金抢走,给小儿子修了新房子,现在又来霸占鹿志明的房子!
“爷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奶奶意外去世,你一直怪在我头上。”
“但是,你知道是谁把我推下河的吗?”
发生这事的时候,原身只有三岁,加上死里逃生,她不记得当年的情况。
但,现在的鹿浅浅有这段记忆,她定定地看着鹿老头,“是白小茶把我推下去的,原因是你给了我一颗糖,而她没有!她想抢我的糖,小时候我打不过她,被她抢了糖,还推下了水。”
鹿老头的脸刷的一下,由红迅速转白,万万没有想到,媳妇的死最源头是他自己。
“不可能,你骗人。”鹿老头无法接受这么残忍的事实,矢口否认道。
“爷爷,你何必自欺欺人呢?你应该很清楚,那天你买了糖,但是你只给了我和叔叔的孩子。你说白小茶不姓鹿,所以没有给她。”
鹿老头哪里会不记得?
他媳妇同他青梅竹马,从小感情就好,不然,也不会在她离世那么多年没有再结婚。
她溺水那天发生的事,鹿老头每天都会想一次,当然记得自己从供销社买回糖,开开心心分给鹿浅浅和两个小孙儿。
白小茶那天跟着鹿腊梅回娘家打秋风,鹿老头本就不喜,饭都不想给她们吃,更何况在这个年代比较珍贵的糖果呢。
“老婆子,老婆子,是我对不起你!”鹿老头崩溃地捂住双眼,蹲在地上默默流泪。
鹿志刚于心不忍,蹲下身,手搭在鹿老头肩上,劝道:“爹,这不能怪你,都是白小茶的错,小小年纪就那么阴毒,因为一颗糖就要推浅浅下河。”
鹿浅浅很认同:“没错,奶奶的死最大的责任是白小茶,我小时候也被不公平对待过。特别是奶奶去世后,爷爷你买的糖果就只有两个堂弟的份,但我不会因为这个去把他们推下水。”
被忽视,被偏心,不是害人的理由。
特别还是无辜之人,白小茶不敢控诉鹿老头的偏心,不敢找他要糖果,只敢抢鹿浅浅的,推她下水,从而获得心理上的弥补。
鹿老头站起来,眼睛红肿,像树皮一样的脸上流满了泪水。“浅浅,你说的对,是白小茶害死你奶奶的,我要打死这个小畜牲 ,她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在公安局?”
“跑了。”
“什么?跑哪里去了?我要去找她。”鹿老头咬牙切齿,他现在心理不好受,悔意和愧疚填满了心腔,他急需一个罪魁祸首,把她打死为老婆子报仇,不然,下半生,他都无法睡得安稳。
连带的他也记恨鹿腊梅,如果那天,鹿腊梅没有带白小茶回娘家,他的老婆子也不会死。
“去公安局的路上跳车了。”鹿浅浅当然不会说白小茶逃进空间,神色淡淡又无比认真地说道:“爷爷,奶奶的死你不必介怀,你这样,她在天上也不会安稳。”
鹿老头眼中闪过一丝温情,刚想感叹,还是孙女好的时候,就听鹿浅浅道:“可是,我妈的死和你脱不开干系,她本就身体不好。爸牺牲后,思郁成疾,你还把抚恤金抢走,她没钱看病,又看不到希望,没了求生的意志, 还不到四十岁就活活被病拖死。”
“爷爷,你就是杀死我妈妈的间接凶手。”鹿浅浅的话掷地有声,鹿老头心中大骇,抖动着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却说不出半点反驳的话。
看着可怜又可恨!
鹿浅浅昂着头,质问:“你还要住在这里吗?还想把这个房子据为己有吗?就不怕我爸我妈的午夜梦回,来找你们?”
这个年代是不能说鬼呀魂的,但私底下人人又都是信的,没有外人,鹿浅浅这样说没有问题,鹿老头和鹿志刚却吓得直哆嗦。
他们确实有错,不敢面对死去的儿子儿媳(大哥大嫂)。
“不要了,不要了。”鹿志刚直摇头,他有房子住,不是非得抢大哥的房子。
鹿老头有些不舍,在农村,谁家房子好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他不想这么快放弃。
但一想到儿媳妇死的时候,瘦得只剩下皮包骨,脚底又冒出阵阵凉意。
几番挣扎,鹿老头摇摇头:“不要了,这房子是你爸的,你就留着做个念想,就算以后嫁人了,也是你的。”
比起房子,还是命重要。鹿老头怕住在这里,真的被儿子儿媳的鬼魂缠上。
鹿浅浅并不满意,伸出手:“我爸的抚恤金,你们也要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