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珍珍狼狈的趴在地上,还没从疼意中缓和过来,抬头就见三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门口,挡住了光线的来源。
陆钦越自觉让步:“劳烦。”
三人对视一眼,这屋里哪个像是精神不正常的一目了然。
顾珍珍慌了神:“不!你们别过来!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顾氏集团的千金!是陆氏娱乐的老板娘!我没疯,我不是精神病。”
为首的白大褂男人对照着手机里的信息看了眼,好心的解释:“给我们打电话的正是陆先生。”
“陆先生!?”
顾珍珍不敢置信的抬头,陆钦越此刻正冷冷的看着她。
无情的眸子里,尽是不近人情的冷色。
顾珍珍就算再傻,此刻也全明白了。
以陆钦越的手段,只要他想,谁都能是精神病,所以,他这是在为林晚莺报仇!?他爱上林晚莺了?
不!不可以,她才不要去精神病院!她才不要!
“陆钦越!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
陆钦越闻声,默然扯出了一抹冷笑:“为什么不能?顾珍珍,听说过报应吗?这,就是你的报应。”
话落,他打了个响指。
三名白大褂人员立马上前将人架了出去。
赵澜像是才回过神来一样,所以,在车上他和他助理打电话说要叫精神病院的人来,是因为这个?
陆钦越的视线落到赵澜怀中的骨灰盒上:“能把,她给我吗?”
男人的嗓音,少见的小心翼翼,竟然是在询问。
赵澜却只觉得讽刺:“抱歉!我想念一不会愿意和你待在一起。”
话落,抱着骨灰盒头也不回。
陆钦越痛苦的捏了捏眉心,脑子里,不住的浮现林晚莺那张脸,她面对他时小心翼翼的模样,在床上疼的红了眼,怯生生看着他的样子,拉着他的衣角,让他别走的样子……
她像顾珍珍吗?
其实,一点儿也不像。
……
这天,陆钦越驱车来到林晚莺的屋子,在里头待到了半夜,他也不开灯,就那么待着,这里,是有林晚莺气息最多的地方。
他在她家里翻出了好多和他有关的东西,偷拍他的照片、曾经想送没能送出手的礼物、还有他送她的那些首饰。
林晚莺好像特别的傻,傻到什么都藏在心里。
他认识她五年,从来不知道她的日子过的这样糟糕。
时针走到凌晨三点的时候,顾父给他打了通电话。
开口就是询问顾珍珍,问他能不能放了她,没有半句对林晚莺的关心,讽刺的是,陆钦越接这通电话时,正看着手里,林晚莺小时候对家庭幻想的日记。
她一直想有个家,可是哪个家都不要她。
林晚莺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陆钦越恍惚间想起了几年前的夏天——
那时候,顾家已经认回了林晚莺,可顾家总说林晚莺这不好那不好,哪哪都比不上顾珍珍。
当时也是半夜,顾父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林晚莺拉着顾珍珍吵了一架,害的顾珍珍出了车祸,那天,顾父也是如此,跟他卖了好久的惨。
他听信了顾家人的一面之词,也觉得是林晚莺错了,抓着她去给顾珍珍输血,无论她怎么否认不是她的错,他一句都没听。
直到第二天,她晕倒在客厅,他才知道原来那天她也出了车祸,伤的比顾珍珍重。
可因为顾家父母的遮拦,他只当林晚莺是故意在博取眼球,想要得到同情,希望他能陪在她身边。
直到他几天前命助理去重查此事,才知道当时居然是顾珍珍故意开车撞的林晚莺。
现在想想,当时的所作所为太可笑,他陆钦越,简直错的离谱……
“林晚莺,我真的……错了……”
心,疼到痉挛。
电话那头,顾父还在端着他一贯爱用的可怜口吻,说着林晚莺的不是,让他别对顾珍珍动手。
陆钦越听的厌烦,一言不发的挂了电话,反手拨给助理,出口的语气冰凉:“最迟明天下午,我要看到顾氏倾家荡产的消息。”
欺负林晚莺的人,都该给林晚莺赔罪。
……
第二天,各大新闻板块的头条被顾氏霸了榜。
顾氏破产的消息很快就被传遍了,顾家父母一夜之间白了头。
顾父再给陆钦越打电话的时候,语气里都是数不尽的疲惫:“陆先生,算我求你,放过我们顾家。”
陆钦越听过,不咸不淡的嗤笑了一声,不答反问:“我放过你们,当初又有谁放过了林晚莺呢?”
‘啪嗒’。
电话再度被无情的挂断。
陆钦越理了理衣领之间的领带,副驾驶上,是一束被阳光照耀着的桔梗。
今天,是林晚莺下葬的日子,太阳特别的好。
陆钦越特意买了最新鲜的桔梗,那是她最喜欢的花。
助理的电话打来时,他已经在路上。
电话那头,助理的声音却莫名的慌乱:“总裁!您小心,顾家的人……”
“砰!”
一声巨大的声响,在陆钦越耳边炸响。
紧随其后的,是空白的大脑,和糊住双眼的鲜血。
“总裁!总裁!”
不知道掉到哪里去的手机还在尽责的传达助理的声音。
陆钦越的耳边,却只剩一阵嗡鸣。
洁白的桔梗滚到眼前,陆钦越痛苦的皱了皱眉,后知后觉的疼痛席卷全身,疼的他呼吸都困难。
“陆钦越……”
恍惚间,耳边似乎有人在叫他。
一声又一声,温柔至极。
陆钦越ⓈⓌⓏⓁ迎着光的方向,艰难的抬头,入眼的,是一身白裙的林晚莺。
她干净的好似一尘不染,那只手缓缓朝他伸来:“陆钦越,我来接你回家。”
“好。”
他松了眉眼,任由鲜血从嘴里溢出,困难万分的吐出两个字。
“回家。”
这次,我给你一个完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