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我再不将自己的身子当回事,这般的昏迷我也不能再忽视。
“我得了什么病?”
我从陆之延的怀中慢慢起身,扶着额坐在凳子上。
“……婉儿,我定会将你治好。”
闻言我轻笑了一声道:“陆相不必忧心,生死乃是天定,姜婉不过是想死个明白而已。”
陆之延眼中闪过抹悲痛和懊悔,而后沉声道:“大夫说你血脉成淤堵之像,且有半年之久,是大补之物所致,没有办法通顺,温补之法治标不治本,猛药你的身子承受不住。可是再这般下去,不出一年,你的血脉不再流动,便会……”
陆之延的话没有说完,我却已经领会了他的意思。
“我知道了。烦劳陆相忧心,那姜婉便拜别了。”我起身离去,手腕却被握住。
我没有转头,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而后狠狠的将手抽离出。
“婉儿,只剩一年,你还是要离开我么?”
“……陆相,姜婉与你并无关系。”
我抬步往出走着,身后没有脚步声响起。
再一步,我便要踏出竹室,却不知为何,我这一步停留的竟是有些长,长到陆之延的声音再次响起。
“婉儿,我知道你是因以前的事不愿原谅自己,可那些都是我的错,你别用我的错去惩罚你自己!”
闻言,我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其实是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
“婉儿,我不求你给我一年的时间,只要半年好不好?我知道你不想呆在我身边,我会叫人将你送回去,你只要好好养着身子,等我去见你好不好?”
“等我去见你,好不好?”
陆之延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那句话,我心中一片酸涩。
走到这样一步,到底是谁的错?
我已经不知道了,也分不清楚。
“……人呢?”
我听见我自己如此问着。
……
“呦,掌柜的,你回来了?”
我刚进屋,便听见青珣的声音响起,我扫了一眼无人的大厅,挑眉看着他道:“今日人怎么这般少?”
青珣没有回我的话,而是从柜台后跑了出来,扶着我的手将我扶至摇椅坐下。
“掌柜的,有客人将整间客栈包下了!”
闻言,我先是愣了一下,心中将人排除了一番,却是没有想到会是谁。
“是谁?”
“您也见过的!”
青珣的话让我更是疑惑,下一瞬,脚步声响起,我转头看向楼梯,瞧着那个从楼上缓步而下的身影,我有一瞬间的晃神。
“陆……重熹?”
我不敢确认,因为眼前的人穿着同陆之延差不多样式的衣衫,眼神中也不是我熟悉的清润,反倒是带着一丝丝的凌厉。
“婉儿还是能认出我?”
他此话一出,我这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你们长的一般无二,唯有这气场不同,若说他是掩于剑鞘的利刃,你就是山边风月,湖边垂柳。你们……不一样。”
如今的我能轻易的分出陆重熹与陆之延的不同。
“你……为何要穿成这般?”
陡然想起,我看着陆重熹出声问道。
“婉儿,我要入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