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她身边找到了练习册,留了纸条说是给你的。”
警察递过来一个塑料袋,里面是还没拆封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安阑愣愣接过,喉咙滚了又滚问出一句:“我能去看看她吗?”
“等事情调查清楚,我们会联系你的。”
之后,警察又问了些张栀栀的事,安阑一一回答了。
目送他们离开后,安阑站在客厅里,手不自觉摸上之前割腕留下的疤。
死亡的感觉是那么可怕。
安阑想不到张栀栀是怎么克服的。
可她连死都不怕,又有什么熬不过去的?!
安阑想不通,第一次走进了张栀栀的卧室。
打开灯,房间里很干净,也很空,就好像没人住在这里一样。
只有书桌上摆放着一本日记,和一张信纸。
安阑呼吸一颤,快步走上前拿起,就看到开头的名字——安阑同学。
这是张栀栀留给她的!
信里的内容也很简单,只有几句话——
“我要去结束我的人生了,你要继续往前走,带着我的那份一起,活下去。”
平淡的口吻,安阑心脏却像被重拳砸了一样。
她放下信,拿起桌上那本日记,翻开。
一页一页,记载着张栀栀的所有经历。
到后来,每一页纸上都写满了陆屹白的名字,一直到今天,最新的一篇。
【身处阳光下的人,不知道什么是光。身处黑暗的我,却也抓不住光。】
【陆屹白,曾经我很高兴遇见你,现在很后悔喜欢过你。】
【上天如果真的存在,就替我和那些被伤害过的人,狠狠地惩罚陆屹白,最起码比我更惨。】8
安阑甚至能从划破纸张的力道中,看出张栀栀的恨与绝望。
一整晚,她坐在张栀栀的房间里,一遍遍地想起和张栀栀的每一次相处。
一遍遍回忆着张栀栀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上天如果真的存在,就替我和那些被伤害过的人,狠狠地惩罚陆屹白,最起码比我更惨。】
第二天早上,安阑来了学校。
班里的同学好像还不知道张栀栀的事,依旧三五成群凑在一起说说笑笑。
陆屹白也在班级里。
比起平常,今天的他异常沉默,脸上一贯挂着的笑也淡了几分。
见到安阑进来,他走过来:“昨天警察找你了吗?你都说什么了?”
“听说你最近跟张栀栀住在一起?张栀栀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这是第一次,安阑从他的身上看到急切。
她攥紧手:“你觉得她说了什么?”
陆屹白眉心一皱,打量着安阑好一阵儿,突然伸手将人拉出了教室。
班级里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神色各异。
林梦然眼神恨恨,把手里的书重重摔在桌子上:“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班级里顿时鸦雀无声。
林梦然怒吼着,起身也出了教室。
多媒体教室里。
陆屹白将门反锁,拉上了窗帘后,看着一声不吭的安阑,揉了揉额角。
“抱歉小伊,张栀栀的死对我的冲击有些大。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我和张栀栀之前在一起过。但我们是和平分手,她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安阑静静地看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能看穿人心一样。
陆屹白微微皱眉,一直挂在脸上的温柔面具褪掉:“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张栀栀死了,你愧疚吗?”
陆屹白呼吸一滞,半晌后说:“她是自杀,我为什么要愧疚?”
安阑点了点头,没说话,直接开门离开了。
走在回张栀栀家的路上,安阑脑海里闪过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拐进条小巷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身后突然逼近。
安阑还没来得及回头,后颈一痛,人直接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阑被一闪一闪的灯光晃醒,头晕目眩。
这时,一双鞋走到安阑面前,顺着往上看,撞入林梦然阴郁的眸子中。
她一脚直接踩在安阑撑着地面的右手上!
剧烈的疼痛从指间传到了四肢,安阑想要收回手,可林梦然不松脚。
指骨被反复碾压,掌心的旧伤磨着地面,安阑脸色惨白,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
直到两分钟后,‘jsg咔嚓’一声,骨头断了。
林梦然才松开脚:“这是你缠着陆屹白不放的代价!”
她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放在安阑的面前。
视频里,程父好像在撕着什么东西,直到碎到不能再拼合。
他才谄媚开口:“安阑的准考证我已经撕了,这十万块钱就是我的了吧?”
最后,画面定格在程父贪婪地抱走十万现金的身影上。
看着这一幕,安阑没有什么反应。
林梦然收起手机,洋洋得意:“这只是第一次,明年,后年,大后年……你这辈子都别想参加高考!像你这种肮脏的人,一辈子就该呆在泥泞里,还敢妄想陆屹白?你也配!”
说完,她重重一脚踢在了安阑身上,才满意离去。
安阑在地上躺了好久,才忍着疼痛坐起身。
她染血的手扯下脖子上的布偶,拆开。
里面赫然是一个摄像头,将刚刚的一切都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