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安的这句话和他厌恶的眼神,和叶湘兰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她手指攥的发白:“我没有……”
可顾临安眼里哪还有情动,只余下一片冰冷。
他强忍着胸腔里汹涌的热意,抽身离开:“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不管你怎么逼迫,我都不会和你领证结婚!”
叶湘兰僵愣一瞬,接着心中仿佛结了冰。
浑身上下都冻的发痛。
不管是记忆中还是现实,她所求不过都是跟顾临安能好好地走下去。
但好像,不管她怎么努力,到头来还是一样只得到了顾临安的讨厌。
澡堂里,水声淅沥沥的响着,每一滴都像是砸在叶湘兰的心上。
她费劲全力,才从床上撑着坐起来,回到轮椅上。
刚坐下,顾临安裸着精壮的上身走了出来。
他一片清明打开抽屉,拿出一张纸就被拍在了叶湘兰手边:“签了它!”
叶湘兰垂眸看去,纸上是顾临安笔走龙蛇的字迹,写着“离婚申请书”几个大字。
而右下角,他早已签了名,甚至落的时间都是结婚的那天!
原来,顾临安早就想跟她离婚!
叶湘兰心里一颤,舌根心上都是苦意:“临安,我觉得我们要聊聊…”
“够了!”顾临安怒声打断。
两人的争吵声引来了顾爷爷,他一脸疑惑的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屋内寂静一秒。
顾临安压下情绪,尽量不刺激到爷爷的情绪:“我要和叶湘兰离婚。”9
叶湘兰脸色一白,赶忙阻止:“我们的事情别当着爷爷的面说好吗,算我求……”
“什么叫不当着我的面说?”
顾爷爷敲了敲拐杖,脸上满是怒意:“我倒要听听这个混账要说什么胡话!”
顾临安情绪翻涌,这时候已经忍不住:“爷爷,要不是她用腿威胁,我怎么会跟她结婚!”
“爷爷你就是糊涂了才会相信她是良善的人!”
叶湘兰的指尖瞬间掐进掌心。
她从不知道,顾临安讨厌自己到这个地步……
可还不等她细想。
顾爷爷的脸色一片青紫,他喘着粗气指着顾临安:“你……你……”
下一秒,顾爷爷捂着心口倒了下去!
“爷爷!”
“爷爷!”
顾临安和叶湘兰异口同声。
叶湘兰飞快滑动轮椅,上去扶顾爷爷。
可顾临安却先一步将老人抱起,接着避开叶湘兰的触碰:“叶湘兰,要是爷爷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丢下这句,他匆匆往卫生院冲去。
叶湘兰却是愣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顾爷爷捂着胸口倒下去的画面与她的记忆完全重合。
震得她精神恍惚,分不清楚记忆与现实。
她明明没有像记忆里那样给顾临安下药,怎么爷爷还是心脏病发作了?
她已经尽力在避免,为什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刺骨的寒风从门外往房子里灌,生生将叶湘兰吹得回了神。
面上一片冰凉,叶湘兰抬手一抹,才意识到自己在哭。
她擦掉眼泪,才推着轮椅追了出去。
卫生院,抢救室的灯红得刺眼,叶湘兰看着急得团团转的顾临安,嗫嚅道:“你别着急,爷爷他不会有事的……”
记忆里爷爷就是心脏病发作去世,叶湘兰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有底气。
顾临安抬头,双眸赤红:“如果你早就同意离婚,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后面的话,他没说。
但叶湘兰已经懂了。
唐甜甜设计污蔑她,将她推下舞台,和下药这件事,顾临安通通不相信她。
她与顾临安之间的矛盾,同记忆中一样,早就已经不可化解。
因为他早就不爱她了……
可就是这样,她还是忍不住哑声问:“如果我的腿没变成这样,如果你先遇见唐甜甜,你还会娶我吗?”
顾临安薄唇紧抿,没有回答。
但叶湘兰已经从他的沉默中,知道了答案。
她嘴唇颤抖,用尽了力气才让自己破碎的音节组成一句完整的话。
“好,等爷爷醒了,我们就去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