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演出这句话原本只是凌砚随口一说的,没想到节目录制到现在,裴月反而真的配合起来了,这让她在惊讶的同时,心中又不觉泛起一丝甜意。
但转念一想,凌砚又觉得不对劲,便继续靠着裴月耳语道:“这个巧克力做完是要吃的……你不吃的吧?”
裴月由着凌砚靠着,目光不时从她面上瞟向搅拌锅内,眼看着锅内的糊状混合物渐渐融化成深棕色巧克力浆,他又觉得这种程度的食物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是想归想,他还是拿过一旁的测温仪道:“先调温。”
巧克力融化和重新凝固时的温度直接决定了其外表的光泽度和口感,温度差一度,做出来的成品就完全不同,所有人在做到这一步时都十分小心翼翼。
只有白琳除外,她不用片刻就把融化的巧克力浆倒进了模具之中,还得意洋洋地看了凌砚和裴月一眼。
几分钟之后,当其他人开始把灌入模具的巧克力送入冰箱冷藏室放凉的时候,白琳已经兴致勃勃地把模具拿了出来,开始脱模。
可惜的是,她所有的巧克力都脱模失败了,不是碎裂成两半,就是表面残破不堪地粘附在模具上。
好容易有一颗脱模成功了,白琳心中大喜,立马将其包装好,兴冲冲地离开了厨房。
白琳穿过咖啡馆中四散而立的众人走来的时候,凌砚正立在门口和裴月眺望不远处的蓝海。
万里无云的天空下,明媚的阳光将海面照耀成跳跃着金光的浅蓝色,视线拉得越远,越是感觉蓝与天空联结在一起。
二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时,白琳双手捧着巧克力转出了咖啡馆,径直递到裴月面前:“韩导,昨天不好意思啊,这个就当做赔礼吧!人家做了好多,只有这一颗巧克力是完整的,你可不要嫌弃啊!”
裴月低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巧克力,外包装印着碎花和粉色星星,顶上用红丝带束紧袋口,还绑了一个蝴蝶结。
袋中的唯一一颗巧克力表面凹凸不平,若是她不说,一般人都看不出那是一颗心形巧克力。
裴月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抬眼对白琳道:“既然只有这一颗,你就留着自己吃吧。”
站在另一边的凌砚无声地勾了勾唇角,又为了憋笑走开了一些,避免被镜头扫到而误伤。
她毫不怀疑白琳会失败,就算裴月能吃巧克力也肯定会放弃白琳的这一颗,毕竟谁都不想吃成食物中毒。
没想到白琳十分坚持不懈:“可是,可是就是因为只有这一颗,我才想送给你作为情人节礼物啊!”说完,她撅起嘴凑近一步,想把巧克力硬塞给裴月。
裴月还未等她塞过来就抽开了手,顺势往后退开半步,冷下脸道:“白大小姐,我从不吃别人做的东西。”
白琳的动作一僵,逐渐回忆起这两天吃饭的情形,这才恍然大悟一般倒吸一口冷气,小脸红了红,不一会儿又开始泛白:“啊这,抱歉,我……”
裴月没有再和她说下去的打算,一手插裤袋,绕过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琳如遭雷殛一般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没有动静,她的神情变了又变,手中的包装袋更是被蹂躏得不成样子,唯一的一颗巧克力眼看着都快要融化了。
许久之后,她才恢复平静打算往回走,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屋檐下的凌砚,她立时慌了神:“你……”
“诶等等!”凌砚像是怕她误会似的,率先抬起手打住她的话头:“我对这事不发表评论,再见。”
说完,她也像裴月一样绕道疾走,只不过唇角多了一丝嘲弄想笑意:笑话!她可是在一旁目睹了整个过程还“善意”地给白琳让开位子的,凭什么还要承受她的火气啊?
转瞬之间,咖啡馆门口就只剩下白琳一个人了,她捏紧手中的巧克力,瞪着二人离开的方向,气愤地一跺脚道:“哼!你们等着瞧!”
凌砚再次回到咖啡馆的时候,众人已经开始取出冷藏室内的巧克力了,果不其然,有不少人都像白琳一样翻了车,不是巧克力和模具黏连,就是好容易拿出来的巧克力宛如歪瓜裂枣。
节目组给女嘉宾的模具都是爱心形的,给男嘉宾的则是星形的。
在凌砚回来之前,裴月已经从他的模具中扒拉出来好几颗完整的星星,凌砚路过时扫了一眼,心中便有了底。
偏偏这时候,路凯看到凌砚过来脱模,便眼巴巴地跟了上来:“田姐,你的怎么样?能成功吗?”
凌砚一瞧他盘子里好容易脱模出来的小星星,憋了一路的笑意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这,你也太惨了吧哈哈哈!”
只见路凯手中一旁的小星星,没有一颗是完整的,甚至还有好几颗根本没凝固。
路凯扁扁嘴,鼓起小包子脸,一言不发地跟在凌砚后面,摆明是铁了心要看她能不能脱模成功。
凌砚也不以为意,在料理台上放下模具冲他道:“看好了!”
话一说完,她就利落地开始脱模,指甲修剪得宜的修长指尖从软模具背后一顶,又在正面一挤压,一颗完整的心形巧乐力就从模具中凸了起来。
凌砚轻轻将表面光滑完整的巧克力放入瓷盘,继续脱模下一颗,整个动作甚至不超过十秒。
路凯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滚圆地黑眼睛瞅瞅品相完整的巧克力,又看向凌砚:“田姐?你该不会以前学过吧?你作弊!”
“没有啊,我从来没做过巧克力,我不怎吃甜品的。”凌砚边回答边脱模,从表情到语气都十分淡定,由不得路凯不相信。
在两人说话的档口,脱模失败的众人都渐渐围拢了过来,对于凌砚不仅成功脱模,做出来的巧克力还外表光滑、色泽诱人,大家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凌砚被他们都夸奖得快要不好意思了,便在脱完模之后,端起瓷盘给众人道:“既然这样,我每人送一颗当作义理巧克力吧!”
“诶?这样真的好吗?”“哇!谢谢田姐!爱死你了!”“啊呀太好了!谢谢!”咖啡馆内一时间弥漫着赞叹和感激的声音,一群嘉宾其乐融融得好像一家人。
发完义理巧克力之后,瓷盘里还是剩下很多,凌砚就打算去找个包装袋装起来,结果她一转身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裴月正神情莫测地盯着自己。
凌砚心中一惊:糟了,自己怎么把这位正主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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