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向瑜上前阻止他。
“不过是一副药材,何至于要豁出性命去。”
公西彭仰首,给她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脸上鼻青脸肿,可他那双眼炯炯有神。
与刚才匍匐在地时判若两人,再看他的气度,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池中物。
“在下不知姑娘是何身份,但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姑娘若是需要在下做什么,在下万死不辞。而这药材,关乎我妹妹的性命,大夫说了,若是没有这一副药,她怕是熬不过今晚。”
公西彭自诩为大丈夫,却因得罪了徐浩,而在京城寸步难行。
就连自己妹妹重病都没办法医治。
楚向瑜好奇的扫了眼地上掉落出来的药材,喃喃道:“苍术,玄参,也不是什么昂贵的药材,重新买一副新的也不难。”
还以为是什么千年人参,亦或是百年灵芝这种稀罕的药材,宝贝一些实属正常。
可徐浩拿来的药包不过是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药物,哪儿值得他这般珍惜?
公西彭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姑娘有所不知,众所周知京城最大的药铺是徐氏的济世堂。而京城所有的药铺都听命于济世堂,他们的手里有最全最多的药材。
他们若是不给,那便无人愿意卖给我。就算是拿出我全部的身家,他们也断然不会卖一株药草给我。”
公西彭说起此事心里满是愤懑不平,可他无能为力,谁让他人微言轻?
“济世堂竟比皇室还要霸道,是谁给他们的胆子这么做?”
同样是医者,楚向瑜无法忍受有人拿人命开玩笑。
济世堂三个字听上去更像是一个笑话。
春桃思考道:“济世堂垄断了整个京城的药材,岂不是说明,他们想如何定价就如何定价?想怎么赚银两就怎么赚银两?旁人都拿他们没办法?”
楚向瑜点头,这济世堂不除,百姓们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公西彭听两人的对话,再加上徐浩对姑娘避如蛇蝎,可见她的身份不低。
他满脸无奈道:“姑娘是个女子,还是不要插手这些事儿为好,免得惹祸上身。”
春桃挑眉,自豪开口:“我家小姐可没什么好怕的。整个京城能动我家小姐的屈指可数。”
公西彭不置可否,继续从地上捡药包,小心翼翼的包起来收好。
仿佛他捡得并不是垃圾,而是珍宝。
“一包药而已,本宫……我帮你想办法。”
届时,来了个穿着粗布短打衣裳的男子,急吼吼的冲到公西彭面前。
“不好了,阿彭你家妹妹突然高烧不退,你快些回去,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公西彭脸色骤变,二话不说直接往家里跑。
跑了两步回头急促的与楚向瑜说道:“姑娘不要介意,你的救命之恩等我来日再报。此刻,我得回家先处理妹妹的问题。”
“上马车。”
楚向瑜请他一同搭乘马车回家,毕竟马车跑得速度肯定是比两条腿快得多得多。
事急从权,公西彭恭敬不如从命,几人回到郊外的一处老破小的茅草屋。
屋子破败,打扫倒十分干净,桌椅摆放简陋至极,除了必要的桌椅摆设,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木板床上躺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她烧得神志不清,嘴里只一个劲儿的念叨哥哥。
公西彭一个大男人,见这副模样眼睛立马红了。
“小小?你醒醒!哥哥已经把药带回来了,你会没事儿的。”
他手忙脚乱的去煮药。
邻里好心的请了郎中回来,年迈的郎中为小小把脉,又看了下眼睑,叹了口气,摇头。
“大夫,你摇头什么意思?小小昏迷不醒,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她。”
“不是老夫不想救,实在是病人已经回天乏术了。”
老郎中也觉得可惜,这么小的丫头。
“可我已经把药带回来了,还是没用么?”
公西彭不敢置信的捧着药包,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愿相信现实。
“要是三日前用药还有救,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丫头现在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老郎中拍了拍他的肩,缓步离开。
公西彭手握成拳,抱着小小泣不成声,“要是有谁可以救小小,我可以把命给他。”
楚向瑜推开他如山一样的身体,“我有办法。”
公西彭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小小身上几个重要的穴位上扎针。
手法快得几乎有残影。
小小原来的呼吸已经极其的微弱,楚向瑜几针扎下去,她胸口的起伏都变得明显起来。
公西彭一开始还不信楚向瑜一个小姑娘有这能耐。
可眼见为实,就算他不想相信都不行。
楚向瑜写了一个药方,让春桃拿着千岁府的令牌去买药。
就不信他们连谢观潮都敢招惹。
春桃以最快的速度一去一回,小小用了药竟奇迹般的转醒。
“哥哥,你回来了?”
小小甜甜一笑,声音听上去还很虚弱,不过已经无性命之忧。
老郎中盯着楚向瑜挪不开眼,激动得差点跪下。
“姑娘年纪轻轻,医术竟在我这老匹夫之上,不知姑娘师从何方?”
老郎中不仅激动不已还羞愧难当,要不是这小姑娘,小小也没有办法如此顺利的苏醒。
楚向瑜没有正面回答,“不过师从一个已经驾鹤仙去的医者罢了。”
另外一边,公西彭与小小说了几句体己话后,公西彭在她面前重重跪下。
“姑娘先后两次救我于危难之中,以后我的性命便是姑娘的,姑娘让小的做什么,小的都义不容辞。”
公西彭再看楚向瑜的眼神,已经充满了尊敬与感激。
他是发自肺腑的认楚向瑜为自己的主子。
虽说她只是个年岁不大且貌美的姑娘,他一个大男人这么做多少是有些丢脸。
可她无条件的救了小小的命,那就是救了他的命。
以后为了楚向瑜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应该的。
“你确定如此?那你可不能反悔。”
楚向瑜做了那么多,自然是为了等这一刻,公西彭是一把多么锋利的剑,只有她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