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张玄文最初的想法,沈念被带出来后会是好戏上演的时刻。其实也不光是张玄文这么想,正常人都会这么想。
名声被诋毁的女人,惹人遐想的录影资料和暧昧不堪的浴袍……
结果没想到事态发展一切都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去了。
张玄文差点被沈念气死,一张脸都快变形了。
在场的其他人哪还敢期待有什么春宵一刻了?沈念就是雷点,一旦在张家和江家之间引爆那后果可想而知的严重。
而且赵时渊整个过程里虽说平静沉默,可沈念当着众人面反杀张玄文的行为他没有任何的阻挠意思,众人也从中看出些门道来。
有些猴精的打算撤了,剩下那几个看有人要撤,于是也想跟着撤。
“老子还没尽兴呢,谁都他妈的不准走!”张玄文被伤得体无完肤哪能就这么善罢甘休了?这个时候大家伙都撤了,那以后他还在圈子里怎么混?
还想在沈念身上捞存在感呢,不想赵时渊没给他这个机会。
就听他轻淡浅笑地说,“你们也是不识相,张公子都把金镶玉的麻将牌拿出来了,结果还没赢上几把大的呢你们就要走?”
在旁的人这么一听纷纷附和,“对对对,来,玩两把。”
“是啊是啊,我早就想玩了。”
“我也来摸摸这金镶玉麻将是什么手感,嚯,玉可真润啊。”
赵时渊像是给了张玄文台阶下。
张玄文一肚子的恼火转成满腹疑虑,能这么好心?
赵时渊转头问沈念,“虞小姐打牌怎么样?”
沈念暗自分析他的意图,发现分析不出来干脆就作罢。她说,“马马虎虎。”
她不是很爱玩麻将。
赵时渊不见愠怒,说,“无妨,你坐我旁边吧。”
沈念也没打算立马撤,今天的事张玄文若不给个说法她不会善罢甘休。
管家很快搬了把椅子过来,恭敬道,“虞小姐,请坐。”
沈念没含糊,坐下了。
“诸位也坐。”赵时渊似笑非笑地招呼。
刚刚虽说有不少附和的,可真要上这麻将桌也不是件随便的事。
如果说刚才大家只是在揣测赵时渊的立场,那现在就很清楚了。当他要求虞家小姐坐在身边的那一刻起就告诉了在场各位,虞小姐的事他管了。
这谁还敢掺和进来啊。
张玄文见赵时渊这般,是气不打一处来,可又不能跟他发明火,于是压着气招呼大家伙,“来来来,赶紧坐,老子不赢几把大的不算完。”
最后是跟张玄文平时玩得比较近的两位坐下来陪玩。
当然其他人也不敢走啊。
这或许是这群人头一回这么想尽快离开红誉会馆。
也不知道是张玄文气不顺还是真想通过麻将来榨干赵时渊,总之筹码开得挺大。赢了是没什么,连续输几把那没个家底可不行。
其他两人虽说在乎的也不是钱,可也是头疼。这种感觉就像是架在铁板上烤似的,烫手烫脚的还下不来。
开玩的时候赵时渊跟沈念说,“帮我摸牌。”
大家都朝着这边看。
沈念想了想问,“宴少不怕我手气不好?毕竟我今天触了霉头,倒霉到家了。”
张玄文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赵时渊淡笑,“不怕。霉头见到我也得绕道走。”
意有所指。
“既然宴少这么说了,我就不怕了。”沈念帮着赵时渊摸了牌。
如果没闹刚才那么一出,赵时渊身边有女人相伴,在场的这些人左右都会调侃一句红袖添香,但现如今谁都不敢开玩笑了。
就这样,摸牌,打牌。
往外出牌时赵时渊也会问沈念,“你想出哪张?”
沈念也没扭捏,反问赵时渊,“我随便想出哪张就哪张吗?”
“对,随你高兴。”赵时渊语气轻淡。
可这话的力度不小。
于是沈念就伸手指牌。
赵时渊还真是说到做到,不管沈念指哪张他就出哪张。
在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沈念是真不大会玩,可谓是乱指牌。但赵时渊非但没生气,还纵容她的行为,如此一来麻将桌上的气氛就变得很诡异。
当然,也没人敢开玩笑说,宴少挺疼侄媳妇儿的啊。
可赵时渊也真是会玩,就是别管沈念指牌指的多弱鸡,他都能想方设法占主动,接二连三的赢了几场,次次还都是针对张玄文,张玄文恨得咬牙切齿的。
后来的几局里沈念干脆就是瞎指挥了,赵时渊仍旧也是听她的,结果可想而知。
张玄文这一晚竟是输了两百多万,气得鼓鼓的。
让沈念联想到了河豚。
赵时渊不打算玩了,看了一眼时间,“太晚了,今天就到这吧。”
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张玄文哪能甘心,一个劲嚷嚷,“不行!我不赢回来谁都不想走。”
赵时渊慵懒,“两百万在张公子眼里算钱吗?”
“跟钱无关!”张玄文眼睛里冒火。
沈念绝对相信他说的,他们这些纨绔子弟,别说一晚上输两百万了,输两千万的都有。他们一晚上撒的钱赶上普通老百姓过一辈子的了。
赵时渊笑,“我不要张公子的钱,是输是赢不过小事。”
张玄文眯眼,“赢了不收钱?那宴少想要什么?”
“给虞小姐道歉。”
沈念一听,心底动荡了一下,转头来看赵时渊。
他没看她,侧脸平静又深沉,盯着张玄文极具威慑力。
周围人暗自相互递交着眼神。
张玄文像是听到了笑话,“什么?”
赵时渊好耐性,淡淡重复,“张公子,你需要给虞小姐道歉。”
“凭什么?”张玄文冷笑,“让老子给个女人道歉?想得美!”
下一句话又变了脸色,笑看着沈念,“不过让我把这两百万给虞小姐我没意见,就当,我嫖了一个高级娼。”
沈念暗自攥拳。
赵时渊眼里却没半点怒火,嘴角微微挑起,“张公子,你还有的选吗?”
张玄文皱眉,语气十分不悦,“宴少这是什么意思?”
赵时渊伸手,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轻敲了两下,“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