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枝心中萦绕着一个问题。
她问商鹤,“阳城有那么多优秀贵圈小姐,你为什么偏偏和我协议结婚呢?”
商鹤完全可以找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姑娘结婚生子。
夫妻恩爱,生活美满,这不比协议结婚强吗。
“沈枝,阳城有那么多优秀的贵圈少爷,你又为什么偏偏和我协议结婚呢?”商鹤反问。
沈枝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是了,商鹤也和她一样。
只是那天恰好相遇了,而双方都有着需要协议结婚的想法罢了。
对沈枝而言,那天即便不是商鹤,她也会答应那人的要求。
沈枝想,商鹤肯定也是这样吧。
商家府邸非常大,逛完时,差不多已经是吃饭的时间了。
商家吃饭也是有规矩的。
长辈坐长辈的桌儿,小辈坐小辈的桌儿,不能乱。
由于沈枝是新媳妇,所以必须和长辈坐一桌。
在老太太的眼神示意下,众人纷纷开动。
沈枝拿起公筷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东坡肉放进空碗里,又拿起自己的筷子吹了吹,侧身喂进商鹤口中。
然而她‘贤惠’的举动引得各长辈纷纷看过来。
江氏笑了笑,声音尖锐,“哎哟,这小两口恩爱哟。”
沈枝在长辈们好奇的目光闹了个大红脸。
她顿时明白自己又被商鹤给骗了,垂头不知所措。
商鹤抱歉地扫视了眼长辈们,“我把太太惹生气了,先哄一下。”
“吃饭!”老太太淡淡的声线将一桌人的视线给拉了回去。
放下碗筷的商鹤靠近沈枝,明知故问,“太太生气了?”
一想到商鹤竟然让自己在这么多长辈面前丢脸,沈枝即生气,又委屈。
再一想到自己一个人在陌生的大家庭里无依无靠,沈枝就忍不住红了眼,“你又骗我。”
商鹤见状,立马凑上前道歉,“太太别哭,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商鹤还抬手捏了捏沈枝的后颈,作安抚。
“那么多人,都看着我。”沈枝声音轻轻,只有商鹤能听见。
她又抽了抽鼻子,“笑话我。”
商鹤指腹轻轻捻着沈枝的耳垂,强行解释,“不是笑话你,只是觉得你贤惠。商家一直推崇媳妇贤惠,这次真不是骗你。”
商鹤的话语莫名带着一股让沈枝信服的力量。
她微微抬眸,“真的?”
红红的眼眶,小嘴微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真的。”就算是假的,在这一分钟,都变成真的。
商鹤指腹轻戳沈枝的脸,“太太别生气了,先吃饭吧。”
沈枝也不好继续当着这么多长辈任性,乖乖拿起碗吃饭。
老太太扫了红着眼的沈枝,目光投向嘴角擒着坏笑的长孙,冷哼,“个皮猴!死性不改,看把枝枝欺负成什么样了。”
商鹤立马换上温润的笑容,对老太太保证,“祖母,不敢了。”
“枝枝,这皮猴要再欺负你,你就告诉祖母,祖母帮你教训他。”老太太语气多了丝疼爱之意。
在座的商家人除去商鹤的父母,心里都冒着酸泡泡。
还得是嫡长孙的媳妇啊,待遇真好,第一天就得到了老太太的庇护。
沈枝破涕为笑,“我知道了,谢谢祖母。”
中饭后,就是午睡时间。
看着四散的众人,沈枝默默跟着商鹤往商鹤的卧室走去。
一进门,灯还没开,沈枝就被商鹤带进怀里,温热的吐息也随之而来。
商鹤的唇并没有落下来。
“太太还生气吗?”商鹤低笑。
不提还好,一提沈枝就来气。
她气呼呼抬头,透过暗沉的光线捕捉商鹤的眸眼,“你怎么能骗我呢,那么多人,我尴尬死了。”
“太太,冤枉啊。那的确是未来商家规矩,我只是提前用了而已。”
这话并没有错。
商鹤是商家嫡长孙,总有一天会当家,他说的自然是规矩。
“商鹤,你简直坏透了。”沈枝还是很生气。
商鹤并不否认,他俯身,“太太,帮我摘下眼镜。”
摘下眼镜方便欺负她吗?
眼镜可是镇住某只坏种的符箓,沈枝才没有那么傻。
商鹤蹭了蹭沈枝的鼻尖,“太太给我摘眼镜,和我自己摘眼镜,可是有很大区别的。”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商鹤就是天生的坏种!
而她还被这只披着人皮的坏种给骗了。
沈枝好气,可她又无能为力,只能抬手去摘商鹤的眼镜。
眼镜才摘一半,男人的唇就像压不住的野兽,把沈枝亲得头晕目眩。
尤其是商鹤的手,在沈枝身上肆意游走。
“枝枝,真想欺负你啊。”
明明就一直欺负着走。
沈枝发现自己不是被救赎,而是落进另一个蛇窝。
庆幸的是,商鹤是她自己选的。
“商鹤,你太过分了……”
唇|舌分离了片刻,又立马缠上去。
沈枝张嘴狠狠咬住商鹤的舌尖,些许血腥味于两人口中散开。
直到沈枝受不住,急忙将眼镜挂到商鹤鼻梁,这才止住了无尽的吻。
商鹤意犹未尽地咂咂舌,揽着沈枝上床午休。
沈枝午睡并不安稳,她ʝʂɠ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一场熊熊大火,巨大的火舌宛若数只恶魔,吞噬四周。
沈枝身处未知的环境,慌乱无比。
周围行人匆匆,他们尖叫,大哭,甚至狂笑。
脚底下的木板也为这场大火而哭泣,嘎吱作响。
“枝枝,来我这里!”
沈枝被一只手拉住,她回头,却看不清对方模样。
但直觉告诉她,这人她认识,而且是很亲密的人。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脚下破开一个黑洞,冷水蔓延,吞噬掉沈枝。
梦境骤然坍塌,沈枝猛然挣开眼睛。
浑身冰凉,颤抖不止。
沈枝忽然觉得后背那道伤疤特别特别疼,也很想哭。
她慢慢将身体蜷缩成一团,抱紧,指尖穿过下腋,隔着衣服触摸那道疤痕。
商鹤也因沈枝的动静迅速睁开眼睛,将瑟瑟发抖的沈枝拥进怀里。
“枝枝做噩梦了?”商鹤紧紧抱着沈枝冰冷的身体,温声安抚,“别怕,我在的。”
“商鹤,我疼~”沈枝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拽住商鹤的衣襟,声音颤抖,“你摸摸我,我疼~”
商鹤快速解开沈枝的旗袍,温热的手掌探到沈枝的后背,轻轻抚摸着沈枝后背上丑陋的疤痕。
沈枝后背有道丑陋且长的疤痕,从肩膀处延申到臀部。
这也是她为什么喜欢穿旗袍的原因。
只有穿旗袍,才能彻底将那道丑陋的疤痕给藏住。
在商鹤的耐心安抚下,沈枝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她浑身发虚,四肢发软,头发还被冷汗打湿,身上粘腻得不行。
商鹤啄了啄沈枝的唇,眸眼裹着淡淡的柔情,“我带你去洗澡,好不好?”
沈枝依赖地环住商鹤的脖颈,无力点头。
洗完澡,沈枝的情绪彻底调整好。
她抚摸着自己后背那道疤痕,试图在记忆深处寻找关于其中的事情,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就连她刚才做了什么噩梦,都忘得一干二净。
真奇怪!
沈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