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之慕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那一瞬间从中裂开,那种疼从内到外,让他所有的理智都消散一空。
唯一剩下的潜意识,只有跟上那口棺材,仿佛慢一步,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季悦了。
盛景然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带着人朝墓园走去。
直到停在墓园深处。
他回头,语气生冷:“拦住后面那个人,不能让他过来。”
“好的,盛先生。”
蒋之慕眼里骤然迸发怒意,“你们干什么?”
盛景然没理他,带着剩下的人,继续朝里走去。
蒋之慕就算再能耐,也没办法冲破那些人的阻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盛景然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他心脏沉沉的向下坠去,站在原地犹如一只暴怒的雄狮。
他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响起:别去管了,他是骗你的,季悦怎么会死呢?那一定是障眼法。
是啊,季悦好好的,只是跟他闹脾气消失了一段时间,绝不会跟他天人永隔。
季悦不会不要他的,她说过,这辈子认定了自己的。
蒋之慕这么想着,转头就要走。
这时,他耳边传来盛景然遥遥的声音。
“落棺!”2
蒋之慕眉心重重一跳,浑身肌肉绷的死紧,他还是没忍住看向那个方向。
透过虚空,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攥紧,让他一时间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好像过了一瞬,等蒋之慕回过神来时,盛景然已经重新站在他眼前。
“蒋先生,季小姐还有遗物留下,你要吗?”
蒋之慕冷下神色。
“没有经过确认,你说她死了就死了吗?谁知道你是不是弄一副假象来骗我。”
盛景然见状,只是勾了勾唇角,眉眼却全是冷漠。
“那蒋先生自便,只是我提醒一句,如果你想要季小姐安息,就不要去墓碑前打扰她。”
盛景然慢慢说道:“她活着痛苦,你别让她死了还不得安宁。”
这话无异诛心。
蒋之慕脸色骤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到底是没挪动脚步朝季悦的墓前去。
他只是在原地站了很久,才抬腿走出了墓园。
一片寂静中,他的背影竟显出无边萧瑟。
蒋之慕刚坐上车,白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垂着眼看了那个号码很久,才接了起来。
“之慕哥哥,你去哪儿了?我很疼,你能不能来看看我?”
蒋之慕声音冷淡至极。
“我说过了,孩子出生后,我们之间就毫无关系。”
他顿了顿,又说:“我会给你满意的报酬。”
说完,他径直挂了电话。
在车上坐了片刻,他又拨通助理的电话。
“查查季悦的病历,我要知道……近两年来她的身体状况。”
挂了电话,蒋之慕才发动车子回了家。
再次站在玄关处,蒋之慕按开了灯,看着眼前的平静,他心里冒出了一点惶恐。
家还是这个家,可是没了季悦,一下就失去了所有生气。
他竭力压下心里的慌乱,像平常那样洗漱之后上床,甚至刻意绕开了地上破碎的花瓶。
晚上十一点,蒋之慕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色,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他心说,悦悦,我回家了,也不会去外面乱来了,你也该回家了。
月光铺满房间,显得越发冷清。
睡梦中,蒋之慕翻了个身,有一点晶莹从他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