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珩拎着两个保温盒回来的时候,温年的病房里正有隐隐哭声传来。
周安安坐在沙发上,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泪,抽纸都被她给用掉了一半,小嘴还叭叭的输出。
“……魏远这个劈腿的狗渣男!枉费老娘对他一片真心,供他吃供他喝,就连房租都给他出,狗男人竟然背着我在外头乱搞!还说什么要去实验室帮忙,我看是去给人做鸭还差不多!”
“妈的恶心死人了,一想到我跟这样的人tຊ谈了大半年,我就恶心的要死!年年我告诉你,漂亮男人都不靠谱!都说蛇蝎美人,这年头不论男女,长得漂亮的都带毒!当然年年我不是说你,我是说魏远那个狗东西……呸,他就是臭猪!那张脸真的丑死了……”
“你知道吗,我这几天休假,原本想着好不容易放个假,正好可以做点爱心餐给他送去实验室,结果等我睡懒觉起床,就听到他在外头跟人说话,我原以为是和次卧的其他合租伙伴,结果一开门,竟然发现他和一个女人……两个人简直变成了连体婴儿,直接在客厅深入交流!那画面真的是要恶心死我!!”
“要不是亲眼看见,我怎么都不会相信,他竟然是这样的人!我现在一想到他,去年的年夜饭都要呕出来了……一想到自己还给他花钱,就觉得像是喂了狗!不对,这样说都是侮辱狗……”
周安安红着眼跑过来的时候,温年就让李阿姨先出去休息了,病房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VIP病房关上门之后,隔音效果不错,所以当温年问了一句“怎么了?”之后,周安安绷了一路的紧张情绪,就再也刹不住车,一下子又哭又骂,将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按照周安安的说法,公司这几天搞福利,特地给去年的优秀员工放了几天年中假,周安安作为其中一员,自然在列。
结果就在她准备给魏远一个惊喜的时候,魏远竟然带着女人回了出租屋,客厅开战,给了她一个辣眼睛的惊吓。
魏远显然也没想到周安安还在家,毕竟周安安住的离华天有些远,要挤地铁,每天都得早出晚归,另一个舍友也是工作党,白天出租屋里压根就没人。
被周安安撞破,魏远吓得当即提裤子,苦求原谅无果之后,便换了脸,破口大骂,说什么周安安一个小前台也敢在他面前装逼,一个大龄丑逼女青年,在他面前装守身如玉。
两人一番对骂,魏远口不择言,甚至说当初跟周安安在一起,也是因为选秀迟到那次,本以为她和高层认识,对他出道有利,最后发现不过是个一无是处傻逼前台。
还说要不是因为周安安的京市户口,又愿意给他花钱,早将她给甩了,不然哪里轮得到她来做自己的备胎?
如是种种,气得周安安直接从厨房拎了一把菜刀,一刀剁在客厅的桌子上,扎进去半个角。
魏远见状,这才真正慌了,生怕出了什么事,带着瑟缩在角落的女人慌不择路的离开。
周安安在出租屋待了一阵,越待越恶心,出门不知道要去哪里,进了地铁一路浑浑噩噩,先是绕到公司,想起自己都没顾上洗漱,没脸去公司,等再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人已经在医院,就坐在温年面前。
没了旁人,周安安好好发泄了一场。
待她情绪好了点,温年这才让她去屋里的卫生间洗漱。
再出来的时候,周安安眼眶虽然还是红的,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失态。
听周安安说完,温年才发现渣男比自己了解中还要没底线。
此时此刻,周安安抱着膝盖窝在沙发里,温年想了想,问她。
“安安,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渣男必死!”周安安气得锤了沙发一下,“骗我感情可以,骗我钱?我去他大爷的!”
见周安安当真对渣男毫无留恋,温年摸出手机,把之前季知珩整理的文档转发给周安安。
“我给你发了个文件,你看一下。”
周安安其实没什么心情,现在什么都看不进去,直到点开后,发现里头的内容都和魏远相关。
她一条一条的往下翻看,越看越愤怒,越看越生气。
“我就说这个狗东西呢!踏马的竟然是惯犯!我可真是瞎了眼,在垃圾堆里找男人!”
“这跟你没关系,安安,这不是你的错。”温年劝慰周安安一句,然后后望着她,“其实,我应该跟你说声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你又没跟……”话到一半,周安安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今天这件事,和你有关系?”
手里是温年发过来的资料,显然是专门调查过的,刚才自己说那些话的时候,温年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诧异。
周安安不傻,稍一联想,便明白温年只怕早就知道魏远是什么人。只是这个早,应该也不会早太多,毕竟魏远还是她介绍二人认识的,也就这一周的功夫。
而那句“和你有关系”,也不是质问,而是一种关心。
从刚才的文档里,许多事情都证明,魏远喜欢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脚踩多条船还撩骚是他的常态,温年这么软糯单纯,又长得好看,魏远怎么可能不起心思?
“年年,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周安安从沙发上来到床边,拉着温年的手,一脸担心。
温年心中一阵心疼,安安明明自己受了伤,可此时此刻,她第一反应不是生气她多管闲事,更不是生气她之前瞒着她,而是担心她有没有被欺负……
温年眼底微涩,她拉住周安安的手,“没有,我没事。”
说着,温年将当初魏远示好,自己起疑,网上搜查,季知珩帮忙,二人一起设局的事情逐一说完,继续道。
“按照我和季知珩原本的计划,魏远这个人拜金,又想靠着旁门左道出道,于是就找人在他身边散布消息,说有个影视公司的女大佬最近在学校边上出差,最喜欢小鲜肉,送上门的人只要被看上了,出道送资源都是小事,许多人都去自荐枕席,但是被大佬嫌丑。”
“魏远对自己那张脸还算自信,遇到这样的机会,自然不肯放过,果然,他就想方设法开始打听那位女大佬的行程,蹲了一天,才见到人。”
季知珩是华天背后的股东,对影视行业熟悉,拜托他找几个稍微专业点的群演,演一出戏,再造造势,并不难。
原本温年是想着,录下魏远献媚自荐枕席的样子,让安安看清魏远的为人,前后加起来也就几天的时间。
哪里能想到,魏远竟然活得比她想象中更精彩,更没下限,跟安安在一起的时候,还脚踩两条船,和别人不清不楚,甚至脏到了家里。
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今天,季知珩前脚刚接到“女大佬”的电话,说魏远自荐枕席的录音已经拿到手,后脚季知珩派去盯着魏远的人,就发现魏远带陌生女人回家,没几分钟就灰头土脸跑了出来的狼狈。
给优秀员工休年中假,是季知珩特地制造的契机,为的就是方便周安安亲眼看到魏远和“女大佬”不清不楚,所以汇报人一说魏远和陌生女人灰头土脸出门,他就猜到是被周安安撞破了。
原本,季知珩还以为那个陌生女人是温年的安排。毕竟他也在温年原来的计划上,默默多加了几笔,譬如专门找顾宴泽借了豪车给“女大佬”抬身价,还定了五星级酒店以便更逼真。
后来他一想不对,温年还在医院云里雾里看不见呢,怎么可能安排这些,一问,才知道竟然是魏远自己的风流债。
这就是为什么,温年早在周安安来之前就知道这件事,从而并不吃惊的原因。
周安安听温年说完这些,愣了一阵,忽然问了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