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溶月景泽辰
简介:可怜又可悲,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不过是个成功的失败者,是皇权之下的牺牲品。白骨森森,造
炎日炙烤着大地,屋内冰块氤氲着寒气,轻纱罗帐,丝毫不见屋外的暑气。
景泽辰靠在床头,手指轻摸着怀中女子的青丝,男子清隽俊逸,凤眸淡漠,他的声音很轻,很淡:“你也只有在有求于朕的时候才肯对朕上心,偏生朕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问:“月月,为何不管朕怎么努力都碰不到你的心?”
“景泽辰”宋溶月抬起头,眸色清浅如画,“你所谓的努力也只不过是感动了你自己罢了,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你能想要什么?你唯一想要的便是要离开朕,朕是不可能同意的,爱也好,恨也罢,朕就是要将你永远留在身边”
景泽辰的语气里是病态的疯狂,放在宋溶月后腰处的手臂一点点的收缩着,禁锢的宋溶月动弹不得,眸子里流露出毁天灭地般的狂热气息。
宋溶月的后腰都快被他勒断了,她痛呼出声:“景泽辰!你弄疼我了!”
景泽辰卸掉手臂上的力道,暗哑的嗓音如野兽般狂躁:“你要是敢离开我,所承受的只会比这更疼!”
宋溶月此时异常的平静:“反正我也逃不掉,没有你的允许,我甚至连着勤政殿的大门都出不去,我们俩就这么过下去吧”
她加重语气,每个字都咬的极重:“相看两生厌!”
“生厌?”景泽辰眉梢轻挑,幽幽笑道,“朕对你只有爱”
宋溶月冷嘲热讽道:“话不要说太满,当心被打脸”
景泽辰凝视着宋溶月的眼睛,眼眸里深情似海,几乎要将人溺毙:“月月,你是我心之所向,情之所钟”
宋溶月轻叹了声气,心头顿时涌起一阵无力感:“景泽辰,你知不知道你的爱令人心生绝望?让人窒息?”
“不知道”景泽辰如实回答,眉宇间狠戾之色渐起,“朕只知道,看上的东西就要牢牢的攥在手里,就算强抢又如何?至少朕得到你了”
他想占有她,只想让她属于他一个人。
在他斗垮一众兄弟,登上太子之位后,心中并没有他所预想的那般畅快,甚至连成功的喜悦都没有。
他的内心反而更像一口干涸了许久的枯井,再也掀不起一丝的波澜,只余下沙漠般的荒芜。
后来他的性格也越来越偏激,朝堂之上他运筹帷幄,暗自培养死士,杀伐果决,手腕狠厉,让朝中人惧怕。
直到遇见了宋溶月,少女红衣烈马,明媚又张扬,自此她便成了他无欲无求的人生里唯一的执念。
他想得到她,不惜任何代价!
宋溶月忽而笑了,眼角轻轻地上挑,带着说不出的韵味,她想,她算是彻底看明白景泽辰了。
景泽辰好奇她在笑什么?
宋溶月眨了眨清透漂亮的眸子,眼睛四周略带红晕,给人一种似醉非醉的朦胧感,“景泽辰,有没有人教你该如何爱一个人?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景泽辰神色明显一怔,他不懂宋溶月话里的意思。
“疯子,在感情方面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在别的地方你运筹帷幄,算无遗漏,在感情方面你偏执又自卑”
景泽辰根本就不懂爱,在感情方面他笨拙的就像个孩子,只会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达到目的,只知道喜欢就要拥有。
被人背叛的过往造就了他的多疑,他知道宋溶月不爱他,他同样也怕宋溶月会背叛他。
宋溶月盯着他的俊美的容颜,一字一顿,将景泽辰的内心系数剖白:“你不相信人心!”
“你不相信人心”这句话一直在景泽辰耳边回荡着,他薄唇紧抿,心里惊起狂风巨浪。
他拿什么相信?手足尚会因皇位相残,更何况是外人?
景泽辰面容冷清,眼底汇聚着阴狠和森寒,他冷冷的说道:“那些所谓的信任,早在朕十六岁时便随雪崩一起埋葬在了阴山之下!”
宋溶月巧笑嫣然:“景泽辰,你把我困于身边,不就是想证明我不会离开你吗?”
在迷雾中行走的人,终寻得了方向,宋溶月终于弄明白景泽辰这可怕的占有欲是怎么来的了。
可怜又可悲,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不过是个成功的失败者,是皇权之下的牺牲品。
白骨森森,造就了一条万人孤寂的帝王之路。
景泽辰稍稍垂首,在她额间印下一吻:“那你会离开吗?”
他知道宋溶月一直想回家,一直想要离开他,所以他才用这种最偏激的方法来证明宋溶月是属于他的。
“不会”
宋溶月轻飘飘一句话,于景泽辰而言有万斤之重。
她是走不掉的,她要是敢逃,景泽辰铁定会率飞虎军朝大宋发难,她见识过飞虎军的可怕,训练有素,每个皆是精兵强将。
北方民族天生强悍,全盛之期的大宋面对飞虎军勉强有一战之力,现在的大宋根基尚未恢复,根本不足以抵挡飞虎军的铁骑。
宋溶月弯起唇角,温言软语,清清亮亮的眸子里是一片赤诚:“你可以试试相信我,无论何时我都不会背叛你”
她是不会背叛景泽辰的,不仅是为了大宋,还为了后宫的一众姐妹和孩子,孩子们尚且年幼,只有景泽辰活着,他们才能平安健康的长大。
大晋的百姓也是无辜之人,在景泽辰的治理下,大晋国泰民安,百姓富足,和平安稳的生活来之不易。
世家权利大削,权利牢牢把控在景泽辰手中,倘若景泽辰有什么意外,大晋必将大乱,一场血雨腥风的争斗在所难免。
别的宋溶月也不奢求什么,她只希望大晋和大宋能和平相处,希望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景泽辰呼吸一滞,沉默半晌,他的声音带了点颤意:“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宋溶月慢慢道。
枯竭的枯井重新冒出水源,荒漠之地出现了沙洲,景泽辰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宋溶月点头。
她知道自己的话意味着什么,只有景泽辰全身心的相信她,在她有求于景泽辰时,才能有更多的话语权。
被他当宠物圈养,只能对他听之任之,关键时刻一点作用都起不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她不想让后宫中再出一个孙思琪,她想护着姐妹们安稳度日。
景泽辰翻身将宋溶月压倒在床上,用手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语气恶劣:“你再也不可能离开我了,我永远都不会放你走!哪怕有天我要下地狱,我也会拖着你一起!”
宋溶月瞧着景泽辰的眼睛,那双深棕色的眼眸倒映出她的剪影,眸子里如火焰般的占有欲似要将眼前的人焚烧殆尽!
下辈子的事谁能说的准,跟他痴缠一世已耗尽她全部的精力,若真有来生,她只愿与景泽辰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景泽辰”宋溶月嗓音柔和,“我乃和亲公主,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受万民奉养,自要为万民负责,我是不会逃的,关于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你没必要一直把我锁在你身边”
那年的大漠之战,葬送了周烨的性命,葬送了薛舒窈大哥的性命,葬送了无数将士的性命。
她已经失去了周烨,不愿再失去大宋,也不愿有人再因战争,而像她一样永失所爱。
周烨征战沙场,用命捍卫了大宋的领土,她作为和亲公主,也愿以己之身守护大宋和大晋的和平。
百年之后,黄泉路,奈何桥,就是不知周烨是否还在等她?
景泽辰没说话,一直盯着宋溶月在看,宋溶月笑容妩媚娇柔。
宋溶月从来不是自哀自怨的人,荆棘丛中她亦能走出一条开满鲜花的道路。
景泽辰如蜻蜓点水般在宋溶月红唇上轻啄一下:“先陪朕午休一会”
床幔被轻轻地放下,遮掩住了床上的风景。
夏日的蝉鸣昼夜不疲的鸣叫着,陈苏蕊回到家后,陪伴母亲走完了生命中最后一程,陈夫人走的很安详,了无遗憾。
她也见到了携一家三口回来奔丧的妹妹,陈苏曼,陈苏曼嫁的不错,嫁的人是陈夫人妹夫家的侄子。
知根知底,人也是个勤奋踏实的,去年俩人生了个女儿,一家三口看着就幸福。
真好!陈苏蕊心里很庆幸,还好被选中的人是她,如果她和妹妹注定只能有一个人获得幸福,那她希望那个人是她妹妹。
陈苏曼见到姐姐喜极而泣,陈苏蕊在家的这三天,姐妹俩像小时候一样睡在一张床上,俩人聊了好多,大都是小时候的各种琐事。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一转眼她们已ʝʂɠ嫁为人妇。
宋溶月为了给景泽辰绣个荷包,特意去请教了赵清清,做女红可真够麻烦的,要不是怕景泽辰发现端倪,她真想让赵清清代劳。
经过宋溶月半个月的努力,终于成功绣出了金龙腾云的的样式,虽说绣工属实算不得多好,但景泽辰依旧每日戴着招摇过市。
宋溶月心想,还好绣的至少能看下去,不然可就丢人了。
景泽辰似是把宋溶月的话听进去了一些,不再整日把宋溶月关在身边,适当的给了她一点自由。
宋溶月则是在给景泽辰准备生辰礼。
八月中旬,永信宫传来了好消息,李姝珍已有身孕月余。
宫里已经有一年多没添小孩了,又要有新生命降临了。
太阳悄悄爬上枝头,凤藻宫里齐聚了后宫众妃。
李姝珍的手交叠放于腹部,唇角淡淡的扬起,脸上带着初为人母的喜悦。
她要当母亲了,这种感觉好奇妙,她也要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
王可欣瞧着李姝珍的肚子,兴奋道:“咱这宫里又要添小宝宝了”
“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李姝珍的眼睛亮晶晶的,提到孩子时整个人都散发出母性的光辉。
江茹雪吹了吹手中的茶水,浅尝辄止,她将茶盏放在桌上:“都好,只要平安健康就好”
宋溶月也发自内心的为李姝珍高兴,有了孩子,在这后宫里又多了一份保障,只是她怕是体会不到为人母的乐趣了。
她提议道:“雪儿,要不趁珍珍有孕,我们把大家的位分晋一晋?”
江茹雪赞同的点点头:“确实该晋位分了”
大家心里隐隐有点小期待,又要升职了,每月的份例也要随之增多了。
宋溶月开口道:“按照后宫的规矩应有贵妃两人,妃位四人,嫔位九人,婕妤,美人,才人无定数,现在每个位份人数都不足”
景泽辰的后宫嫔妃数量算是少的了,素日也不怎么进后宫,除了宋溶月,其余的专挑嫔妃最适合受孕的时候去。
“这样吧”江茹雪看向薛舒窈,“皓翔今年也三岁多了,就晋舒窈为贵妃”又转而看向赵清清和沈惜颜,“清清是大公主的生母,晋为妃位,惜颜刚封妃没多久,不易再晋封”
“可欣和雨薇还有珍珍晋为嫔位,苏蕊为婕妤”
江茹雪给她们六人晋了位分,除了陈苏蕊每个人皆是一宫主位,等过些时日,寻个由头,把她的位分再升一升。
被晋封的六人喜上眉梢,宋溶月和沈惜颜对她们表示恭贺。
宋溶月看了看她们:“那雨薇和珍珍你们俩要有一个迁宫,可欣也是”
“长秋宫离永信宫最近”江茹雪看向郑雨薇和李姝珍,问:“你们俩谁搬到哪里去?”
郑雨薇率先说道:“珍珍有身孕不太方便,还是我搬吧”
宋溶月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眸光流动,笑着说了句:“可欣就住祥云宫吧”
“嗯”王可欣点头示意知道了。
江茹雪眉眼含笑,端庄又大气:“挑个良辰吉日,举行册封礼”
六人站起身,来到大殿中央,行了跪拜大礼:“谢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
这一句动可直接把宋溶月和江茹雪惊到了,平日里别说跪拜大礼了,就连常礼几乎都不行。
“好了好了”江茹雪摆手,让她们赶紧起来,“又没有外人,来这套作甚?”
宋溶月附和道:“你们这大礼行的,弄得我和雪儿都不好意思了”
六人笑意盈盈的站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