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房外,大雪飘零。
宁芷溪看着突然而来的陆靖洲,心里却诡异的平静。
她想过无数次陆靖洲发现无心存在时的景象,如今……终于要有个了结了!
“原来这就是公主养的那个面首,臣还真是……大开眼界。”陆靖洲面若冰霜。
宁芷溪看着他眼里更深的厌恶,抬手推开无心。
“驸马想说什么,可以直说。”
陆靖洲看着她,目光落在无心脸上。
下一秒,抽出随身长剑,直接朝无心挥去——
“锵!”
却不想,竟被无心一剑挡下。
陆靖洲黑眸之中闪过诧异,此人竟会与他一样的招式。
光剑交错下,两人从屋内,战到了屋外。
无心剑剑杀招:“我和你明明有着同样的样貌、同样的记忆,我甚至会比你对她更温柔,凭什么她的眼里还是你!”
“不过今日我将你杀了,从此以后她的眼里,便只会是我。”
听着这些,陆靖洲黑沉的眼眸里瞧不出情绪。
等宁芷溪被清秋扶出来时,就看到陆靖洲一剑刺穿无心的肩胛骨。
“一个连人都不是的蛊人偶,也配和本将相提并论。”
眼看着陆靖洲再度提剑而下的手,宁芷溪呼吸一窒:“住手!”
陆靖洲动作顿了下,复又继续。
冷风萧瑟,宁芷溪呛了口寒气,再次开口:“陆靖洲,本宫以公主身份命令你住手!”4
话落,陆靖洲动作一顿。
他回头看向宁芷溪,黑眸复杂晦暗:“公主之命,臣不敢不从。”
说完,扔下剑扬长而去,毫不回头。
宁芷溪下意识伸手,想将人抓住,却是满手空。
清秋见着,宽慰道:“公主,驸马还会再来的。”
宁芷溪手慢慢垂回身侧,摇了摇头:“他……不会再回来了。”
她仰头望着天上飘扬落下的雪,又看了看这个自己宿了多年的公主府。
这里装载了太多与陆靖洲有关的回忆,好的,坏的……
宁芷溪强撑起还未尽好的身子朝府外走去:“从今往后,本宫亦不会回了。”
……
天命十二年,宁朝风雨欲来。
本为驸马的陆靖洲率领西关军骤然起义,整个京城陷入恐慌!
坤宁宫,白雪漫天。
宁芷溪素衣赤脚跪在宫门前,将带血的额头磕进冰渣子里:“驸马造反,阿溪有罪,求父皇母后惩治!”
她摊开向上的掌心里,是那枚兵符。
皇后看着伸手拿过,脱下自己身上的雪裘罩在宁芷溪瑟瑟发抖的肩上:“你今日便启程南下去苏州,别再回来了。”
闻声,宁芷溪仓皇抬头,却只看到皇后转身而去的背影。
身上,母后披上的鲜红裘衣温暖,她却明白,自己终究还是让他们失望,寒心。
若不然,怎会一句话都没有,只将自己放逐出京城。
宁芷溪按下眼眶滚烫,扣头行了大礼。
“阿溪不孝,惟愿父皇母后……长寿安康。”
……
宁芷溪一个人出了宫。
不想刚出宫门,就被身着黑袍的妇人,拉到了阴暗无人的小巷。
“谁?!”
宁芷溪抬头,竟是早已离京,被通缉的陆母!
陆母第一次见如此狼狈的宁芷溪,眼里满是复杂:“公主,因为靖洲,你受苦了。”
苦?
宁芷溪眼底的光晃了晃,按下情绪:“您不该来这儿,快走吧。”
陆靖洲如今带兵造反,陆家满门同罪连诛!
陆母叹了口气:“公主的好意,我都知道。我希望你别恨靖洲,他是有苦衷的。”
“三月前,宁朝与敌国交战,陛下听信了陆家通敌要反的谗言,便派人暗下杀了靖洲的父亲。可当战争获胜,究竟是谁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圣上悔之晚矣,便想瞒住这件事,可靖洲他正随军,亲眼目睹了父亲被杀,知道了真相……”
陆母的话一字字砸在宁芷溪头上,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这样。
所以这些日子自己遭受的一切,都是陆靖洲的故意报复!
宁芷溪呼吸发紧,这时,巷口处,清秋满脸惊慌跑来——
“公主!不好了!皇后娘娘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