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谢北霄被确认与许明薇的两桩案子没有任何关系。
齐明将他送到公安局门口，伸出手：“池先生，谢谢你配合我们的调查，如果从许明薇身上发现李云铭的线索，请及时联系我们。”
谢北霄回握住后点点头。
转身间，却见一辆景肯停在路边。
细雨中，池父面无表情地站在车旁。
他怔了瞬后才走过去。
无言一阵，终归是池父先开了口：“当年我就看出许明薇不是好女人，你竟然还让她回池氏，你知道公司因为这件事惹了多少麻烦吗？”
劈头盖脸的责问让谢北霄脸一黑。
他以为父亲率先关心的应该是作为儿子的自己，想不到……
“我不像你，常年混迹在女人堆里，看人当然没你准。”
谢北霄冷眼刺了句。
这话说得池父脸色一白，怒意爬上双眼：“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谢北霄丝毫不惧父亲的怒火，一字字道：“我说错了？从妈去世后，被你带回家的女人恐怕连你自己都记不得有多少了吧。”
“你！”
池父气的面红耳赤，颤抖的手指指着他：“还敢顶嘴，你现在不仅连方雪没照顾好，连池家的脸都被你丢完了！”
三言两语再次挑起本就不合的关系，谢北霄看着他，语气冷冽刺骨：“行了！你那虚伪的善良做给谁看？给我死了二十年的妈？一个连妻子最后一面都不见，甚至都没去过一次她墓前的男人，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话音刚落，池父扬手重重打了他一巴掌。
“混账！”
伴着火辣辣的痛，谢北霄被打偏的左脸慢慢红肿。
池父似是也惊了，愕然看着倔强的他：“北霄……”
谢北霄依旧秉着骨子里般的淡漠，慢慢收回寒冰般的目光，转身拦了辆出租车。
“你给我站住！”
池父又气又急，谢北霄却径直上了车。
看着远去的车子，池父像是卸下所有伪装，低头红了眼，疲惫无奈地叹了口气。
车窗外的街景在倒退，谢北霄心不在焉地看着。
脸颊的疼痛还在，却远比上心上的痛。
覆在腿上的手慢慢握紧，他挥去儿时那带着刺的记忆，开始担心方雪。
一个小时后，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下。
谢北霄一秒也没耽搁，直接去了方雪病房。
方雪已经醒了，因为对药物的排斥反应而不断干呕。
徐莉扶着吐到脸已经发青的方雪，满眼心疼：“坚持坚持，把药咽下去啊方雪。”
话音刚落，一双手将靠在她肩上的方雪接了过去。
徐莉抬头一看，见是谢北霄，不由愣住：“池先生？”
“我来吧。”
谢北霄让方雪倚在怀里，接过徐莉手中的药和水。
见此，徐莉松了口气后起身离开。
“苒苒，张嘴。”
谢北霄轻声说着。
温柔的语气像羽毛，飘在方雪心口，混乱的意识也清醒了几分。
是……谢北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身上的薄荷烟草味消失了，只有清新的柠檬香气。
见方雪半张了嘴，谢北霄将药放进去后给她喂了温水。
可下一秒，她却开始剧烈咳嗽。
“咳咳咳……”
谢北霄下意识去擦她下巴的水渍，却见鲜红的血顺着她苍白的唇角流出。
一滴一滴，染红了他的手背和洁白的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