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生日宴，就这样荒唐的落下了帷幕。
遣散了客人，程采芸只觉得十分疲惫。
她在这一天突然接收了太多太多的信息，大脑都仿佛要超载了一般，只觉得钝痛不已。
她刚走进房间，还没来得及关上房门，一只手便用力的抵住了大门。
程采芸抬眼望去，是殷旭尧。
其实，此时再看殷旭尧，程采芸只觉得心头的情绪十分复杂。
她今天才算彻底明白，过去在漠河的那些日子，全部都是孙如惠和陆娇斓的小动作罢了。
殷旭尧并没有真正的，直接的伤害过她和她的安安。
但偏偏，伤害又都是他带来的，他殷旭尧是她程采芸一切苦难的缔结者。
程采芸静静地望着他许久，才神情复杂的问：“你有事吗？”
殷旭尧望着她，眼中也满是复杂。
有愧疚，有懊悔，有激动，更有深情。
他沉默了许久，才轻声开口：“清念，你现在肯原谅我了吗？”
原谅？
程采芸在心中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
有错才有谅，但此时真相大白，他殷旭尧真的有错吗？
程采芸扪心自问，她觉得有。
殷旭尧错在，他从不肯多对她说一句话。
他从不解释，从不向她说明任何生活或军队里的事情，任由她误会所有，始终大男子主义。
他们之间缺乏沟通，才会导致如今的局面。
但此时，程采芸觉得，原不原谅，错不错误的，早已经不重要了。
她的孩子，她十月怀胎的安安早已经画成了一捧灰，就算她现在原谅了殷旭尧，又能如何呢？
她的安安，已经深埋谷底了。
想到这里，程采芸的眼中蕴起了一汪泪水。
她不想多谈，也不打算回应殷旭尧的话，摇了摇头，便准备关上房门。
见她如此，殷旭尧的眼中闪过一丝沉痛。
他再次把住了程采芸的房门，轻声问：“清念，你不想见我，但姥姥的下落，你也不想知道吗？”
提到了姥姥，程采芸的手终究还是顿住了。
也就是这迟钝的一秒钟，殷旭尧推开门挤进了卧室里。
程采芸等他挤进来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瞪圆了眼睛，急声问。
“姥姥在哪！？她还活着对不对！？”
听到这话，殷旭尧的眼中终究闪过一丝得逞般的笑意，他伸手将程采芸紧紧拥入怀中，轻声道：“清念，我就知道是你……”
程采芸愣了片刻。
这是第一次，殷旭尧如此主动的亲近她。
但程采芸却只觉得可笑。
她控制不住的想，殷旭尧，为什么你现在才肯给我一丝丝的温暖和疼惜呢？
难道这世上的所有人，都要等到失去之后才明白什么是值得珍惜的吗？
可是，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的。
想到这里，程采芸用力推开了他。
她没有承认自己是那个漠河的程采芸，也并没有否认，但此时，对于殷旭尧来说或许也并不重要了。
程采芸只是一直盯着他，然后问：“姥姥，在哪里？”
殷旭尧没有卖关子，他诚实道：“姥姥现在在漠河，她不肯离开漠河来首都，说舍不得那块黑土地。”
程采芸眼眶湿润。
这是姥姥会说出来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