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头子看着红本本上两人的照片,双眼顿时蒙了一层水光。
他弯身拿起桌面上的红本本,双手微微颤抖,喃喃道,“好,真好。”
也不枉费他装病一场,不然这臭小子无欲无求的,得光棍一辈子。
顿了顿,想到什么,裴老爷子抬眼问容栀,“栀栀啊,这证不会是裴池耍手段逼你去拿的吧?”
他家孙子的脾性和手段,他是知道的。
他虽装病逼迫自家孙子去追求容栀,但并不想自家孙子为了给他一个交待,去逼迫容栀领证。
这样的婚姻是不牢固的,也非他所想。
容栀怔了怔,想起两人领证前的对话,这确实是男人利用舅舅的公司逼迫她去领的证。
坐在一旁,看似漫不经心的男人似乎怕她露馅,握着她的手骤然收紧,捏得她的手有些痛。
容栀当然明白他这是暗地里警告她,她勾唇笑道,“没有,我是自愿的。”
裴老爷子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要是这臭小子欺负你,你告诉爷爷,爷爷来收拾他。”
容栀笑着应好。
到了饭点,几人围坐在饭桌上。
裴老爷子坐在主位,容栀和裴池并排坐在桌子的另外一边。
裴老爷子用公筷夹了一只虾到容栀的碗中,“栀栀,看你瘦的,多吃点,千万别怕胖,要是这臭小子因为胖嫌弃你,我让他净身出户!”
说着,往裴池那方向狠狠地剜了一眼。
容栀听完这话,算是明白过来,男人说的‘我爷爷只认你’是什么意思了。
看老人家最后一句话的架势,并不像是说说而已。
容栀看着碗中的虾,犹豫了一下,还是用手拿了起来。
在她准备剥的时候,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了她面前,从她手中把虾抢了过去,紧接着不紧不慢地剥了起来。
裴老爷子见状,以为自家孙子开窍了,知道心疼老婆,给容栀剥虾。
正想夸他两句,怎知,下一秒,便瞧见裴池把剥好的虾扔进了嘴里,优雅地吃了起来。
裴老爷子那一个叫气啊!
他伸手敲了敲桌面,严肃道,“臭小子,想吃虾自己夹,抢你媳妇的算什么回事!”
裴池掀起眼皮扫了容栀一眼,淡声道,“她虾过敏。”
这话一出,裴老爷子和容栀皆是一愣。
前者是错愕,后者是震惊。
裴老爷子还怕自家孙子逼迫容栀领证的那点顾虑,因这举动,完全消失殆尽。
裴老爷子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栀栀,对不起啊,爷爷不知道。”
容栀连忙摆手,“没事,我现在没以前严重了,吃一两只不会有事。”
她话一落音,男人便接过她的话,嗓音深沉低肃且强势,“一两只也不行。”
说着,他夹了一块鸡腿肉到她碗里,“不然难受的是你自己,听话,嗯?”
男人深邃的眉眼透过镜片深深地看着她,要不是知道他是在演戏给裴爷爷看,容栀差点就以为男人当真是喜欢自己。
容栀避开他的眼神,夹起碗里的鸡腿肉,往嘴里咬了一口,低声含糊道,“知道了。”
吃完碗中的鸡腿肉,后续男人还夹了一些菜给她。
所幸男人夹的菜都是她爱吃的,或者是太远夹不到的。
容栀没多想,一一吃进了肚子,只是吃到七成饱后,才后知后觉发现他用的是他自己的筷子,并非是公筷!
她嚼着菜的嘴巴霎时顿住了,眉头微蹙,这算不算间接性接吻?
男人再次把菜夹到她碗中,容栀伸手挡住了,“我有些饱了,您......”
她话未说完,就忽地接收到男人略微凌厉的一记眼神,她快速去了敬语,“你自己吃吧。”
裴池收回了手,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的嘴角划过一抹玩味,作为裴人,观察力自然比常人细致。
女人刚才拒绝时,眼神在他筷子上停留了一瞬,尽被他收尽眼底。
竟然被发现了。
饭吃到最后,裴老头子对两人道,“爷爷好久没那么开心了,今晚你们就留在老宅过夜怎样?陪陪我这老头子。”
老人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拒绝就不礼貌了。
裴池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唇,“我没意见。”
容栀附和道,“都听爷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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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容栀都被裴老爷子拉着在客厅聊天,男人则坐一旁,拿着ipad处理文件。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两小时。
裴池已经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可裴老头子仍然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
裴老头子从管家手里接过零食,递给容栀,“栀栀呀,尝尝这个,德国进口的,味道可好了。”
容栀已经吃了不少,老人家热情,可又不舍得怎么拒绝,怕伤了老人家的心。
裴老爷子是现今除舅舅外,对她好的人。
幸亏这时,男人发话了,嗓音清沉,“爷爷,医生说过,不可熬夜。”
闻言,裴老头子瞄了眼客厅的挂钟,已经夜里十点多了。
在正经事上,他还是挺怕他这个孙子的。
裴老爷子这才收敛了,把零食放桌上,对容栀道,“栀栀,明天想吃什么早餐,跟根叔说,他会让厨房准备,爷爷先去睡了哈。”
容栀暗松了口气,点头应道,“会的,爷爷,您快去睡吧。”
裴老爷子转身往卧室的方向走去,在经过裴池身边时,瞪了他一眼。
他还没聊尽兴呢!
转念一想,他已经跟容栀聊了两个多小时,难道是这小子嫌自己霸占了他媳妇?
联想到什么,老人家顿住了脚步,朝两人说道,“老宅虽然是旧建筑,可是隔音很好,你们放心折腾,早日生个曾孙我抱抱。”
说完,像是意识说错了什么,裴老爷子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重新更正,“是早日生个曾孙女我抱抱。”
他跟老太婆生的就是儿子,儿子生的是孙子。
看着别人家贴心黏人的女儿或者孙女,别提多羡慕了。
不像他家两小子,冷冷冰冰,跟冰块似的。
闻言,容栀身形僵住了。
倒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牵住了她的手,“行,这就给您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