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面向的方向,正是边境的方向。
叶溪舟看着秦意欢惊奇的表情,笑道:“百姓们为了赞颂你,自发为你建的这尊雕塑,为了纪念你。”
“他们或许曾经唾骂过你,但其实,他们只是容易被人引导思想。”
秦意欢不置可否。
他们只是百姓,只想活着。
天子说谁是罪人,那谁便是罪人。
他们不过是被蒙蔽的人罢了。
秦意欢释怀地笑了笑:“我从来没怪过他们,也从来不后悔自己用命去守护他们。”
叶溪舟敛去眼中的心疼,语气更软:“我们进去吧。”
秦意欢点头。
两人一起往前走。
老宅的牌匾摇摇晃晃,欲掉不掉。
原本厚重的大门早就不见,一眼看进去,就能看见里面杂草丛生。
秦意欢一刻不停地往前走,在一个小院子前面停下。
“这是我以前的院子。”
叶溪舟安静地陪着她,看着院子里的狼藉。
“这里以前种满了花,这里是我放置武器的架子,这里……”
秦意欢往前走,每走过一个地方,便说出这个地方以前的样子。
叶溪舟无端有些心疼,他上前:“以后我把这里重新规整,把它重新变回以前的样子。”
秦意欢回头看着他:“不用了,我只是突然有些感慨,原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
她日日待在静安寺中,见着一样的景色,看着不一样的人出入。
她知道过去了五年,但时间流逝了多久却并没有那么清晰的感觉。
现在看到这些景象,才突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叶溪舟也感叹道:“要是当年,我执意反对你去边境,我们现在,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
秦意欢想起当年的事情。
秦家所有男丁几乎都死在了战场,她也是被当成男子养大的。
从一开始,她就注定了是属于边境的。
小的时候,她害怕,不想去边境,但秦父的决定无人能改变。
叶溪舟其实反对过,但是当时的叶溪舟ʟʋ自身都难保,更不会有人听他的意见。
“就算你坚持,结局也不会有改变的。”
秦意欢笑笑,神情中更多的是释然:“再陪我去其他地方逛逛吧?”
两人来到前院。
同其他地方一样,这里杂草丛生,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我就是在这里,第一次遇见了你。”
秦意欢眼中闪过回忆之色:“当时你好像还被我吓到了,我还因此受了罚。”
她温柔的语气也将叶溪舟拉回当年的回忆中。
那个时候叶溪舟五岁,在宫中最不受待见。
他的父亲虽然是先帝,但是他的母亲,只是先帝酒醉之后宠幸的宫女。
这样的身份,让他一直在宫中备受欺凌。
他为什么会到秦家老宅来叶溪舟已经忘记了。
只记得自己走到前院的时候,才四岁的秦意欢拿着比她人还要高上不少的红缨枪,挥得有模有样。
当时他并不知道秦意欢是个小姑娘,只觉得将军之子果然与寻常人不一样。
小小年纪,目光中就已经有了将军的风范。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叶溪舟还在怔楞之际,秦意欢的枪一个脱手,朝着他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