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淮海中路到巨鹿路一带密密麻麻全是夜店,几乎全国最顶级最潮的夜店的总店都在这里。
今晚是七夕,这一片更加的疯狂。
巨鹿南路的唐宫,是整个亚洲最豪华、门槛和消费最高的夜店,平时的卡座都是一座难求,今晚甚至连进场的手环都炒到了三四万一位。
S市著名的纨绔少爷、永翔集团的三少钱非恒、今晚斥资百万包下了唐宫整个楼上的VIP卡区。
钱少爷呼朋唤友,美女如云,大开party。
从下午到傍晚,他给蒋星璨打去了十几个夺命追魂call,都被拒接。
蒋星璨被自家长辈叫去陪打了一天的高尔夫球,回到家天都黑了,累到只想睡觉,怎么可能搭理他。
手机再一次响起来,又是钱非恒那厮。
不厌其烦的打电话来,叫他必须去,言语间已经到了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地步。
其实像他们这样的大少爷,夜店这种地方,十七八岁的时候早都玩腻了。
如今每次聚会、喝酒或者玩女人,都是去熟悉的私人会所。这种地方安静、隐蔽,最重要的是,不会闹出什么负面的八卦新闻。
但钱非恒今晚不知道是哪里抽了风,玩复古,要去夜店,并且还点名要他去。
原话是,
“蒋星璨,你那晚当着众人的面撬了我看上的妞,这事儿不能这么就算了!今晚就在你家的场子里,本少爷必须报复性的消费!然后你还得来全程陪着!不然咱俩这十几年的兄弟就不要做了!”
“行啊,那就不要做。”
蒋星璨不惯着他,直接挂了电话。
他躺在床上睡了会儿,却总是觉得不踏实。
一闭上眼睛闻着,总觉得枕头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女人香气,让他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最近在这张床上睡过的某个人。
心里觉得空落落的,十分没意思。
终于,蒋星璨烦躁的起床,胡乱换了身衣服出了门。
开车前往唐宫。
*
与此同时,司绮的红色法拉利也到达了唐宫门口。
她将车停在路边,靠在副驾座的门边掏出小镜子,慢悠悠的涂口红,对周围向她投过来的明里暗里的打量置之不理,漫不经心的检查着脸上的妆容。
从家里离开后,司绮一整个下午都在美容院,就像是要上阵杀敌的将军,临阵磨枪。
婚后一个多月的疏于打理,让她整个人都失色不少,足足花了六个多小时,她做了从头到脚的护理。
人都是感官动物,如今大家都很忙,很少有人会有耐心和时间停下来,静静欣赏你的内在美。
像钱非恒蒋星璨之流,就更没有这份闲心了。
司绮今晚打扮的尤其精心,一般来说,来夜店的女孩子不管穿得什么款式的衣服,颜色都不会太鲜艳,以黑、白、蓝等冷色系居多。
大概是因为本来脸上的妆就画的很浓,夜店里面的灯光又是花花绿绿的,如果穿的稍微鲜艳一点,被大红大绿的灯光一照,立刻就会显得非常俗艳。
她却反其道而行,上身穿一件大红色的一字领上衣,修身露腰的款式,下面搭配一条银色的亮片短裙,脚上是一双金属细带绕满整个小腿的银色高跟鞋。
从小就学民族舞的身材,可不是现在那些靠节食减肥的妹子,去健身房里随便撸几天跑步机能比的。
上衣是亮滑的丝缎材质,这种布料对身材极为挑剔,基本上多一两肉都会肥肿难分。
穿在司绮的身上,却只能tຊ突出她的优点。
脖子婀娜,锁骨细长,香肩浑圆,山峰秀丽。
短裙并不紧身,反而有一点松,但布料底下的臀部丰满挺翘,大腿的线条明显,浑圆笔直。
再加上她通体雪白的肤色,这样穿不仅不俗气,反而一骑绝尘的美,像上世纪中期欧洲电影里的法兰西玫瑰,娇艳欲滴。
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她打开一看,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人到了。”
将手机收进包里,司绮朝唐宫门外站着的一溜门童招了招手。
*
几个门童争着抢着跑过来帮她停车,司绮将车钥匙随手扔给跑得最快的那一个,然后不经意的问道,
“钱三来了吗?”
门童打量了一眼司绮,见她长这么漂亮一身名牌,还开这么贵的车,最重要的是,竟然敢直呼钱少为钱三。
不用想了,肯定是钱少的客人。
更加恭敬的回答道,“钱少已经到了~”
随即跑过去叫了一个安保过来,不需要排队,也不需要手环和验身,将司绮从特殊通道直接领了进去。
进了候场厅,安保给司绮指了指右手边的小楼梯,那是通往二楼V区的专属通道,
“小姐,钱少他们在楼上,您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好的。”她矜持的点了下头。
待安保走后,司绮转弯,上了左手边通往大厅的普通扶梯。
夜店里的光线也只适合调情,但每个过道和扶手围栏处都要相对亮一些。
司绮站在入口处,拿出手机假装打电话,漫不经心在往对面二楼的方向瞥了一眼。
二楼都是VIP才能订到的卡座,钱非恒这群人必定是坐在进门对面视野最好的那个区域。虽然她的视线没有停留,还是看到了站在围栏边上,身高和剪影都十分优越的男人。
她低头勾了勾嘴角,下了大厅的楼梯。
灯光下,人流拥挤的喧哗中,她这一抹鲜艳的红色格外显眼。
司绮慢悠悠的穿过外场,又故意沿着内场外沿的走道走了一圈,脸上虽然没有太多焦急的表情,但左顾右盼的明显是在找人。
花了十几分钟,终于在内场最中间的吧台边上,找到了她‘要找的人。’
而这个吧台,是整个一楼大厅最中心的地方,并且就在二楼围栏那个男人的正下方。
吧台边上坐在一个穿黑色冲锋连帽外套,染了一头果绿色头发的帅哥。
看到司绮,赶紧下意识的将手里的啤酒瓶推倒一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这就是她的继弟,郁希阳。
司绮朝他笑了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