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姳微愣,失神看着来人。
男人黑眸扫过来,带着一股沉沉的气场,让人望而生畏。
“你就是洛医生?”
洛姳回神,“我是,请问你是?”
男人指尖敲了下桌面,“洛医生,家父有心脏病,之前做过心脏搭桥手术,现在需要更换支架,这个手术,我想请求你来做。”
洛姳本想拒绝,江小盼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洛医生,其他医生现在都有手术在做,谈先生父亲的情况很危急,所以不得不来找您。”
洛姳沉吟,“谈先生,实不相瞒,我的大腿前两天受过伤,没办法支撑我久站,我担心会影响手术进程。”
门外传来脚步声,一道身影闯进来,是个年轻小伙子,满脸焦急。“怎么样了言哥,手术室那边已经准备好了,爷爷现在等不了了。”
谈矜言看向洛姳,“洛医生手有受伤吗?”
洛姳摇头。
谈矜言,“那麻烦洛医生帮家父做这个手术,至于其他的,倘若手术过程有其他不可避免的意外,我不会责怪你。”
洛姳本意不想接这个手术,这是对病人不负责任。
见洛姳犹豫,谈矜言再次请求,男人黑眸深邃,“洛医生,你也听到了,家父现在等不了了,这件事无论是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
洛姳是医生,心脏病的情况确实等不了。
她站起来,“谈先生,我只能说,我会尽力。”
谈矜言面不改色,但语气多了分谢意:“洛医生,多谢。”
洛姳穿上无菌服,快步进入手术室。
谈老先生年纪大了,洛姳不敢马虎,全程聚精会神,她万分投入时,连大腿上的伤都没有注意到。
伤口渗出血来,微微颤抖,她恍若未觉。
江小盼看到洛姳的伤,下意识想提醒,旁边的护士拉住她,不让她分洛姳的神。
手术进行了将近4个小时。
结束时,洛姳几近虚脱,但手术很成功。
谈老爷子被推出手术室,谈矜言上前,单手贴在左胸,朝洛姳鞠了半躬,“洛医生,多谢。”
洛姳唇色发白,略微摆手。
她眼前隐隐发黑,刚刚做手术不敢懈怠半分,如今所有的后遗症都涌上来。
她在江小盼的搀扶下回办公室休息。
坐下喝了一整杯葡萄糖水,慢慢缓过劲来。
江小盼拿着药膏和绷带回来,给洛姳的大腿换药。
江小盼心疼又钦佩,“洛医生,你真的好厉害,你大腿流的血都把绷带弄湿成这样了,你在做手术的时候竟一声没坑。”
洛姳微笑,疲惫闭上眼。
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手术,现在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洛姳没时间给顾时行做晚餐。
她回到家书房的灯是亮的。
洛姳不知道他吃了没,但觉得这个点了,他应当是吃过饭了的。
她站在门前踌躇,门在此时打开。
顾时行脸有些黑:“去哪了?”
洛姳,“医院突然有个紧急手术。”
顾时行脸色稍霁,但依旧不好看,他瞥眼洛姳的大腿,“既然还能做手术,那就去把晚饭做了。”
洛姳惊愕,“你还没吃?”
“我现在就去做!”
她眉头微拧,语气着急,顾时行的胃不能饿着。
见洛姳飞奔下楼,背影匆匆可见着急,顾时行心底无端涌起一股异样。
但很快被掩盖下去,他漠然收回视线,回到书房。
半个小时候,洛姳快速做完营养餐,端到楼上。
进门,“抱歉,以后如果我没有几时回来,你可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顾时行语气倏变,洛姳这意思仿佛他是在等她回来般。
顾时行生硬道。“我只是工作忙忘记了吃饭,你别自作多情!”
洛姳话说出口那刻便后悔了。
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不想他伤到胃。
洛姳低头,“抱歉,是我僭越了。”
顾时行黑沉着脸。
洛姳放下盘子,退出书房。
-
第二天。
洛姳有点担心顾时行还在因昨晚的事生气,好在她做完早餐时,他还和往常一样,坐下吃过早餐才离开。
洛姳赶到医院,先去查房,昨天的手术虽成功,但谈老先生还没醒。
谈矜言守在床边,洛姳查完各项指标,确定没有异常,朝谈矜言道:“老先生醒了再叫我。”
谈矜言点头:“多谢。”
从昨天到现在,谈矜言和她说了很多次谢谢,洛姳不无意外。
原因无他,实在是谈矜言浑身的气场太骇人。
洛姳点头,和江小盼一起退出病房。
江小盼叽叽喳喳,“洛医生,我真的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平易近人!长得那么帅也就罢了,还那么好说话!丝毫没有以强权迫人的姿态。”
洛姳微诧,“你认识他?”
江小盼神神秘秘,“以前是不认识,但这不,现在认识了。”
洛姳:“……”
见洛姳无语,江小盼哈哈大笑。
江小盼,“洛医生你太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啦。我以前虽然没见过谈矜言,但也知道这个人。”
谈家在港城一家独大,是港城的老大,以前做打手起家,后又往房地产、珠宝行涉猎。
据说,谈家当今的当家人长相俊美却心狠手辣,那张脸明明漂亮得不像话,却能面不改色一夕间一击毙人性命,因此,他在港城有个外号,名‘阎罗’。
近几年,谈家逐渐往京都发展,京都的豪门无一家敢轻视谈家,连江家老爷子见到谈家人,都得掂量几分。
洛姳眼前浮现谈矜言那张俊美不似人间却气场十足的脸,猜到他身份不凡,却也的确没想到他来头会这么大。
这个人,不是她得罪得起的。
洛姳拍了江小盼一下,“慎言。”
江小盼也晓得这种背景之人不是她可以议论三分的,于是乖乖闭嘴。
洛姳下班时,房门被敲响,她抬头,就见周律行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