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知名医院。
“这伤口有点大,得缝合两针!”
给苏尔检查的是四十多岁的女医生,她一边说着,一边准备缝合器械。
苏尔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配合地点点头:“好!”
倒是周易,一张清隽的面庞瞬间变成阴沉,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冷戾。
很快,医生就准备好了器械,又做好了消毒工作。
“麻药过敏吗?”
在缝合之前,医生例行公事地开口问。
不等苏尔开口,周易不动声色地说道:“她倒是对麻药不过敏,只是麻药碰到她就失去作用了。”
苏尔微怔,狐疑地看向周易。
【他是怎么知道我麻药过敏的?瞎猫碰上死耗子?】
周易嘴角狠狠一抽,眸色闪过异样,这女人,还真是……没心没肺的!
“麻药不起作用啊!”医生皱了皱眉头,“要是这样的话,那打麻药也没什么效果,可现在她的伤口要是不缝两针很难愈合,而且会留疤。”
“这女孩子家家的,额头上留个疤肯定会不好看。”
苏尔抿抿唇,笑得浅淡。
“没关系!医生,您尽管下手缝,我可以忍住。”
“你真的能忍住?”
医生还是有些担心,这女孩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真可以忍住?
苏尔用力地点点头,“嗯!我一定可以忍住。”
“行!既然你能忍住,那我就开始了。”
……
几分钟后。
医生总算是停了手。
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轻松地说道:“你这小姑娘,比我想象中的能忍!不过,你以后还是得多注意点,省得下次碰到更严重的。”
苏尔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捏紧的手指也缓缓摊开,整个人虚脱的就像是经历了一场严刑拷打。
“谢谢医生,我会注意的。”
她扯了扯嘴角,虚弱地说道。
末了,医生又看向一旁的周易,皱着眉头数落道:“你这男朋友,当的真是一点都不称职,知道自己女朋友对麻药免疫,居然还让她受伤。”
“医生,他……”
苏尔下意识地开口解释。
可她才起个头,就被周易打断了,“医生,这次是个意外,我保证,以后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你跟我保证没用,你得跟你女朋友保证!”
“是!是!您教训得对,我一会儿回去了,立刻就写一张保证书。”
听到周易的话,医生立刻被逗笑了。
“你嘴这么甜!我估计人家小姑娘早已对你死心塌地了。行了!你们可以回去了,记得伤口不要沾水,两天后得过来换药。”
“放心吧!医生,我会好好叮嘱她。”
……
苏尔早已经被周易的反常给惊呆了。
这男人什么样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平日里从来不喜欢多说一句废话,而且最喜欢板着一张脸,可他现在,居然带着一张笑脸跟医生聊这么多。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周易微眯了眯眼,熟练地系上安全带,意味深长地说道:“苏尔,你是我的私人秘书,很多重要场合需要你配合出现,这额头上要是留了疤,肯定会很丑。”
“……”
苏尔用力地咬咬牙,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有本事你炒我鱿鱼啊!反正我早就不想干了。】
周易挑眉,“记住医生说的话,伤口不要沾水,这几天也别化妆了。”
苏尔别过脸去,不想理会他。
忽然想到什么,苏尔咬咬唇角,有些不乐意地问道:“你晚上想吃什么?”
“吃淮扬菜吧!”
周易说着,熟练地启动车辆。
“我刚好知道有一家新开没多久的店,之前跟梁二去过一次,味道还可以。”
……
一路上,狭小的车厢内,静得几乎可以听到彼此间的呼吸声。
苏尔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索性沉默。
可眼角余光却不时瞥向一旁的男人。
【苏尔,你已经跟人家离婚了,是你主动提出的,你现在还有什么好留恋!】
事实上,所有的道理苏尔都懂。
可就算是知道再多的道理,她还是没有经营好自己的婚姻,没有让周易爱上她。
只要一想到从今以后,这个男人再跟她没有半点关系,苏尔就觉得胸口疼痛难忍,好像是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粗鲁又残忍地撕扯。
脑子里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周易愣了一下。
旋即缓缓勾起嘴角。
知道反省就好!
【狗男人有什么好留恋的!也就苏锦绣那个蠢女人,还把他当成香饽饽。】
苏锦绣?
想到这个名字,苏尔心里的恨意怎么都压不住。
【如果不是她从中作梗,我又怎么可能见不到养父最后一面!】
【想嫁给周易是吗?你休想!这辈子都别想。】
她越想,那一股恨意越发浓烈。
苏尔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后悔跟周易离婚,只要她占着周太太的身份,苏锦绣就一辈子都别想跟周易扯上关系,除非苏锦绣不要脸主动送上门。
【即便如此,她苏锦绣也只是周易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而周太太只有她。】
周易怎么都没有想到,短短的时间内,苏尔就在心里上演了一部现代版的宫心计。
而他,很荣幸地成为了唯一的男主角。
“苏尔,那天我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吧?”
“啊?”
苏尔愣了愣,狐疑地看向他。
周易微微叹了一口气,无声摇头,“没什么!对了,你等我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不等苏尔回过神,他已经将车停在路边,人也推开车门走出去。
很快周易就回来了。
他手里拿了一个塑料袋。
“把手伸出来。”
周易板着一张脸,嗓音依旧冷冷淡淡。
苏尔愣了一下,手指缓缓地捏紧。
“苏尔,你应该清楚我脾气,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周易似是很不耐烦,语气中透着威胁。
苏尔咬咬唇角,不情愿地将手伸出去,又迟疑地在他面前摊开手掌心。
*
苏锦绣已经坐在车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她面色阴沉沉的,像是能滴出水来似的,愈发不耐烦。
指间夹着一根女士香烟,忽明忽暗的星火,衬得那一张妆容精致的小脸晦暗不清。
忽然,一道亮白的光照射过来,苏锦绣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
那是周易的车,苏尔从里面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