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念尔在温季青身边崔特助的帮助下,办完普兰医院的转让手续,她就随便找了一些借口离开了。
崔特助知道程念尔是去了普兰医院,就给温季青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问:“她去普兰干什么?”
“她好像一直在查她妹妹的死因,她妹妹之前跳楼自杀,她就一直和家里闹得很僵。”
“只要不是和云生有关就行,其他的就随她去吧。”温季青停了一会儿又追问道:“之前和云生同居的那个女孩找到了吗?”
“抱歉,董事长,还没找到,那天兄弟们接到您的消息再回去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人了,她留给房东的身份也是伪造的。”
“继续找,就按程念尔的样子找。”
三年前林冬能鲜血淋漓的问他要那根丝带,他就明白能拿捏林冬的软肋是什么,要想让林冬乖乖地做他一辈子的儿子,就得让他有牵挂,有顾虑,温季青虽然没找到那根丝带的主人,但见他因为程念尔而感到慌乱,那就先让程念尔成为用来拴住他的棋子。
程念尔和江添翼到达普兰医院时,医院的领导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并没有寒暄,程念尔上来直奔主题,在会议室落座后,她就开始询问:“医院血库情况怎么样,血源充足吗?”
“充足,这几年没有缺血的现象,咱们医院和温泰总医院内部都是互通的,血库也是共用的。”
“前天听我朋友说,普兰一直和黑市有血液交易,是真的吗?”
各位领导面色瞬间煞白,院长解释道:“程小姐,您说的确有其事,不过当时爆出来以后,总部很快就处理了,医院也进行了一次大换血,我们这批领导都是之后换上来的,我任职以来,在献血这方面从来没有触犯过法律,不信,您可以查,我绝对配合。”
“那你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三年前,快过年的时候,我来骆山就职,在骆山过了第一个新年。”
程念尔瞳孔微微放大,看了看四周的人,说:“他们也都是那个时候上来的吗?”
“三年前的人事调整不仅仅是因为血液交易的事,还涉及医药行业的腐败问题,当时牵扯好多人,我们也都是临危受命。”院长解释完后,大家都频频点头。
程念尔看了会儿江添翼,又接着问道:“那Rh阴性血呢?医院血库也有吗?”
“程小姐放心,稀有血型医院虽然不多,但绝对够用,温少爷是稀有血型,”
“什么!”没等院长说完,程念尔眉头紧皱,提高了音量,她生怕自己听错了。
院长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解释道:“程小姐放心,温少爷到哪,血源就到哪,温少爷到骆山那一天,血库就把血送过来了,温少爷在这儿绝对安全。”
江添翼见程念尔情绪激动,就接着问道:“那你们会不会为了保证有充足的血源而向黑市购买,各位领导也不要误会,我这也是为了温少爷的安全着想。”
“绝对不会,给温少爷备的血源都是献血者都是经过医院体检过后才决定要不要用的,黑市上的血,我们是绝对不会让进血库的,更不会用到温少爷身上,再说,温泰在全国有那么多医院,稀有血型就算再珍贵,也不会急到要去黑市上买。”院长面红耳赤、斩钉截铁地说。
“各位不要紧张,我们也是第一天了解普兰,一切也都是为了温少爷的安全,我们也没有其他意思,纯粹就是来了解一下业务情况……”
江添翼又转移话题问了好多其他不相关的问题,来掩盖他们来这儿的目的。
在回去的路上,江添翼见程念尔沉默不语,主动开口道:“小小的死应该和温泰没有关系,这下你应该没有疑虑了吧。”
程念尔不语,默默地看着窗外。
江添翼探头看了看她的表情,说:“昨天说好的,没有线索就放下。”
程念尔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不答。
江添翼故作轻松地说:“过几天你就和温季青说你反悔了,这样你就不用嫁给温云生了,还可以拿到一笔不小的钱,咱们的新公司已经开起来了,等和温泰合作的项目一完,就把隆和的资金并到新公司里,怎么也可以和盛世、程江打个三足鼎立吧。”
他自顾自的说完,见程念尔依旧没有反应,脸上强装的笑也烟消云散。
他大约能猜出她的心思,眼神落寞看着她的侧脸说:“你还是要离开我了,是吗?”
程念尔缓缓转头,对上他清澄明澈的眼神,低声说:“小小的手机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了,弥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上线,我不能干等着,我必须做点什么。”
“可这已经和温家没有关系了,三年前小小出事的时候,温云生就已经出国了,他没有时间也不需要小小的血,这条线索已经走到头了。我们边过自己的日子,边等新的线索难道不行吗?”江添翼急切地问。
“可我不相信事情会这么巧,同样的三年前,同样的血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们还没有看到。”
“那你有没有想过,”江添翼顿了顿,犹豫了一会儿接着说:“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小小真的就只是厌恶这个世界,讨厌自己的生活,想提前结束这一切,而你,却为此浪费了自己的一生,这值得吗?”
“值得,”程念尔毫不犹豫地说,“我说过,就算小小是自杀,那我也要知道她生前都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添翼,这对我来说不是惩罚,是救赎,我只有完完整整地知道这背后所有的真相,我才能真的放下。”
江添翼无奈地笑了笑说:“程念尔,万一有一天我突然死了,别为我找什么真相,我不需要。如果我在死后看见你是现在这个样子,黄泉路我都走不安稳。”
“呸呸呸,你胡说什么呢。”程念尔生气地说。
“就算温云生跟小小的死因真的没有关系,我嫁到温家我也不吃亏,那么多股份能拿呢,到时候咱们就到茗泽去做生意,这可是外公生前心心念念的事。”程念尔缓解气氛,打趣说道。
江添翼没有接话,只是看着她一直笑,又想起了那天下午,父亲将他们的手放在一起,说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可不久后,江家就只剩他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