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邺见顾念姝模样，温声道：“人多眼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细聊。”
谢伯蘅垂眸。
正好，他也有些话需与林邺说清楚。
几人又返回林邺的包厢。
顾念姝坐下后，林邺问道：“不知怎么称呼姑娘？”
顾念姝不想惹麻烦，淡淡道：“鄙姓南，林世子唤我一声阿南小姐吧！”
林邺也不纠缠，看了眼面色有些冷凝的谢伯蘅，又问道：“不知阿南小姐与永安王是何关系？”
谢伯蘅皱眉：“林邺，你逾矩了！”
林邺丝毫不惧：“朋友之间的随意问候，王爷何必紧张。”
顾念姝却毫不客气道：“林世子莫要自作多情，我只是想听一听骁卿侯的事，我们还称不上朋友。”
林邺：“……”
被接连怼了好几次的他终于确信。
这人绝对不是顾念姝，顾念姝温柔又懂礼，哪有这般牙尖嘴利。
谢伯蘅抿了下嘴，止住差点溢出唇边的笑意。
顾念姝又催促：“说吧，林世子，我耐心有限。”
林邺意有所指地看向谢伯蘅：“没想到王爷喜欢这样的性子，怪不得当初骁卿侯那般温柔至极却不得王爷青眼。”
顾念姝：“……”
阴阳谁呢？
这人怎么能一句话同时骂到现在和过去的她？
谢伯蘅神在在不说话。
果然，顾念姝耐心告罄：“林世子若再说这般不着边际的话，我便先走了！”
林邺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位不能以常理以待。
他回神，面色亦变得认真起来：“王爷可曾告诉过阿南小姐，您与顾念姝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你比她看起来年纪小些？”
顾念姝似笑非笑：“废话，我才十八！”
林邺有些无力，但随即打起精神。
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他绝不能再错过一次。
“那王爷有没有告诉过你，当初他是如何对待骁卿侯的？”
谢伯蘅终于冷冷看过去：“林邺，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邺不甘示弱：“王爷在心虚什么？”
顾念姝斜眼睨谢伯蘅，托腮浅笑：“愿闻其详。”
林邺定了定神，将当初顾念姝所遭受的苦难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描述出来。
随着他的讲述，谢伯蘅的手不知何时早已握紧。
然而顾念姝却心如止水，外人看到的，不过十之二三。
死去后的那困在谢伯蘅身边的半月时光，她的心脏更是早已被磨砺得如磐石。
但她仍是十分配合的不时发出感慨。
“竟有这样的事？”
“当真不是东西。”
“真是荒唐至极。”
谢伯蘅一言不发，眼中的痛苦却似又被凌迟一遍。
但他又眼珠一刻不错地紧盯着顾念姝，生怕错过她的半点反应。
待林邺讲完，顾念姝收起惊讶感叹的悲愤神情，慢条斯理问：“发生这些事时，你呢？”
林邺愣了下：“我？”
顾念姝点点头：“对，你。”
看着林邺不解的神情，顾念姝冷笑：“你现在作出这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可当初，那顾念姝在遭受这些痛苦时，你不也只是在旁边冷眼旁观？”
林邺哑然：“我……”
顾念姝打断：“你与永安王曾是好友，但你可曾劝诫过他一句？你没有，你只是事不关己地看着，在她死后叹息一声，可惜了这样的好女子。”
这是林邺从未思考过的问题，他眼中出现一抹茫然。
顾念姝步步紧逼：“谢伯蘅不是个东西，你们也是帮凶，谁也没比谁高贵！”
“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让我鄙夷谢伯蘅？你们俩一路货色，跟我装什么情深不寿。”
她本不愿说出这样的话，可这些话，早已压在她心头许久，不吐不快。
这整个盛京皇城，只有她的哥哥沈靖是从头至尾，真真正正的在心疼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