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楠眼眶洇红,鼻音很重,“你还有衣服换吗?”
李季肖没明白话题是怎么转变的,愣了几秒,迟钝地点了点头。
手腕便被秦楠反手一扯,瓮声瓮气的,“你坐上来。”
李季肖顺从起身,坐上了床边。
怀中立刻黏过来一只小猫,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处,咬唇闷闷地哭着。
李季肖想抬起那小脸给她擦泪的手,都被小猫凶巴巴的拍开了。
架势很凶。
落在手背上的力道却很轻。
“我、我以为明潭是你……”
“嗯,我知道。”李季肖轻轻顺着她的后背,垂眸无奈笑了笑。
“明潭刚刚和我说了,我才知道,一切都是个意外。”
“那本诗集,是我故意放在花园里的。”
回国后没几天,就听说明潭要请京圈众人来明家做客,包括秦楠。
李季肖便在那天上午时,将波德莱尔的诗集放在了花园石桌上。
他亲眼看着小姑娘走在花园中,驻足在石桌前,珍惜又小心地拿走了那本诗集。
好消息是,秦楠记得他。
坏消息是,秦楠认错了人,认成了明潭。
李季肖当时并不知晓,要不然,也不至于绕那么大一圈,步步筹谋。
一切都说开了。
李季肖浅吸了口气,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雪松清冷香水味道,尾音低低落下。
“听听,在远城时,是我做错了事,我不应该试图将自己的掌控欲施加在你身上。”
“能不能……原谅我?”
“或者,给我一次道歉的机会,好吗?”
秦楠终于舍得抬起头看他,哭得太凶,眼睫湿哒哒的结成一绺一绺,妆都有些花了。
嗓音还带着哭腔,轻轻抽噎着。
“……好。”
“李季肖,你不能再骗我了。”
李季肖低头,用唇抿去了她眼尾的湿漉泪珠。
“我保证。”
“谢谢听听。”
谢谢你,还愿意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
-
秦楠被顾帆接走回了顾家。
李季肖将人抱上了车,此时站在原地,目送车辆远去,敛眉沉思。
重新追一次的话。
什么时候才能结婚?
容韵抱着手臂脸色沉沉,“你在里面还真能磨蹭,我嘴皮子都要和顾帆说干了。”
李季肖收回视线,转身轻笑,带了点儿歉意。
“妈,麻烦您了。”
容韵轻哼,“不麻烦,只要某些人别又把媳妇气跑了。”
她转身往里走去,“走了,还有个小丫头没处理。”
李季肖神色渐淡,“她爸来了?”
佛串箍着冷白腕骨,男人垂眸时,似是温润玉雕像。
淡红薄唇张开,吐出的字句却是截然相反的冷漠。
“这么喜欢丢东西。”
“找间屋子,撒一地的碎钻让她光脚去踩吧。”
……
秦楠右脚受了伤,干脆单腿在顾家蹦蹦跳跳。
乔歆然看得心惊胆战,想开口提醒,又没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