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段嘉心从中作祟。
所以况年只是咬着嘴唇,陷入了沉默。
周斯越如同能轻易洞悉况年正在想着什么,于是他轻轻地笑了笑,只是这笑容显得极为艰难和勉强。
“况年,你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才和段嘉心顺利解除婚约吗?”
况年下意识地看向他,却看到周斯越的眼里突然满是哀伤。
“为……为什么……”况年张了张嘴,沙哑着声音问。
“因为我已经查到了,你离开的原因。”
周斯越的眼睛瞬间红了,他闭上眼,疼痛让他的呼吸变得悠长又沉重。
那些照片再次浮现在况年的脑海之中。
七年,两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她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了。
但其实没有,每当回忆起那一天,她都无比清楚地记得一切。
记得发现那些照片时的心情,记得周围人嘲笑、诧异、厌恶甚至是下流的眼神。
那是深深烙印在况年心头的疤痕。
而如今,伤疤被揭开。
“别说了,周斯越,别说了……”
况年捂着周斯越的伤口,眼泪沁润了她的睫毛,一滴晶莹的眼泪砸在周斯越的脸上。
那么轻,只是一滴眼泪而已。
又那么重,是况年时隔七年,终于落下来的委屈。
“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恨不得死在七年前。”周斯越苦笑着,“如果没有我,段嘉心就不会因为嫉妒,而去伤害你。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带给你最多伤害的人,竟然是我。”
况年一语不发。
她其实想说不是的,你也曾是我青春里最亮眼的一道光。
可她说不出口,发不出声音。
这个时候,况年才发现,其实她也是怨恨周斯越的。
“这个,你拿去吧。”
周斯越的动作缓慢,手指颤抖得不像样。
但他还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部手机,递给况年。
“这是那些照片的底片,我替你拿回来了。”
周斯越脸上的笑终于有了颜色,是如释重负的模样。
“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用这些照片来威胁你了,况年,你可以重新开始你的人生了。”
看着这部熟悉的手机,况年嚎啕大哭起来。
七年,这场不敢与外人道的噩梦就这么轻易的结束了。
“别哭,别哭……”
周斯越不厌其烦地小声重复着,声音却越来越轻,越来越艰涩。
“周斯越……周斯越!你不要睡好不好,求你……”
况年的脸上仍然挂着泪痕,她的声音哽咽,拍打着周斯越的脸颊。
但周斯越的生命仍然从他深深的伤口处,不断流失着。
况年看着外面没有结束征兆的暴雨,看着地上无数被吹断的树干,无言恐惧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她好像要彻底失去周斯越了。
这个认知让她几乎疯狂,心跳都有一瞬的停摆。
“况年,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简短的一句话,周斯越说得艰难,几乎气喘吁吁。
况年点着头,她的额头抵在周斯越的脖颈处,热泪划过他的肌肤,周斯越在笑,眼泪却也不自觉地流。
“你还喜欢我吗?”